无风知道:“此船却是正好了。”当下和众人前去询问,那船家是个中年汉子,一张脸已被海风吹得黝黑透亮,肩上扛着渔具。大步而来。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甚是奇怪,一开始楞了一下,但一看都是不认识的人,而且从脸色上看也不是海边之人,随即笑问道:“各位是来市购新鲜海货的吧,我这有刚打上来的海虾,带鱼,刀鱼,你们要什么?如果这边看不中,过得片刻,贾老六的船也要上岸了,他那边的货色就更多了,不怕你们看不中。哈哈,哈哈!”说完朗朗大笑起来。
屈先生诸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见那人把他们当作鱼贩之类的人了,不由也是大笑。
那人见他们也笑,倒有点蒙了,反而摸不着头脑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难道不是来买鱼的。”花太岁抢上一步一把抓住那人胸脯,对着他的脸道:“兄弟,我们是来买你的船的。”那人卒不及防,没想到他会突施袭击。不及细想,手中渔具一下掉在沙滩之上,身子也向后直跌了下去,花太岁手轻轻一提,将他拎直。
那人急道:“买什么船,我这船可是我爷爷辈上传下来的,算上家父一代,足足已驶了三代,乃是家传之物,不论你了多少银子,却是不卖的。我一家老少要靠它来营生,将来我老了还要传给儿子。” ', ' ')('众人见他起急,都不禁莞尔。屈先生对花太岁道:“老四,还不快放手。”花太岁这才将手放开。
秦和道:“这位大哥,我们实是来租船的。”孔自有摇头道:“买者,即租也。文日: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贫,其一富。贫者语于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钵足矣。”富者曰:“吾数年来欲买舟而下,犹未能也。子何恃而往?”,可见这买舟即租船也。”说着禁不住洋洋自得,欲显其学问之高深。
众人知道他书呆气太重,也不去理他,那船家听他们说要租船,甚是奇怪,说道:“我看你们非商非贾,不知租船何往?”
无风道:“我们要去幽冥岛。”
那船家一听,不由更是吃惊,急道:“幽冥岛去此有三日行程,而且一路之上暗礁险滩多如牛毛,前年我村中一汉子,也是搭了一伙商贩去那,没想到一去不回,估摸是路上出了事。这等差使,你们还是另找他人吧,在下做不了。”说完,不再搭理他们,顾自从地上拾起渔具,扬长而去。
花太岁大怒,便要追出,口中骂道:“龟儿子,你他妈的......”叶穿心见他又要惹事,心想这次是来求人家的,可不能乱起事端,赶紧将他拉住,道:“四弟万不可鲁莽,我们是有求于人家的,这可不是武林中比武决胜负,他不肯租我们还可以找别人啊,只要我们多出佣金,还怕租不到船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无风自那日见到叶穿心不问情理就和他动手,以为他性子也是急躁之人,这时才发现他也老于江湖,那日不过是情急之下,失态之举。心下多了一分佩服。
花太岁狠狠而退,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口中兀自骂个不休:“他奶奶的,今日老子就便宜了这龟孙儿,等从幽冥岛回来,再找你算帐也不迟。”无风不由心中暗笑,心想这花老四好不晓事,笑道:“花大侠说得有理,他还能跑到哪里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他跑了,他不是还有老婆孩子么,老婆孩子跑了不是还有房子么,要是房子也拆了,不是还有那船么。哈哈哈,总之,他是跑不了的。”众人听他这么打趣花太岁,不由得暗自好笑,只有花太岁没听懂他话里的笑话之意。还连连点头道:“还是陆少侠说得有理,我也是这样想的。”其实他根本没这么想过,不过是显得胸有成算。众人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齐声哈哈大笑。
花太岁见他们都笑,虽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过得片刻果然又有几艘大船靠岸,但一提到租船,却无一肯答应,理由和前面那汉子的一样。众人这才犯了愁。
叶穿心忽道:“我有法子了,只需如此如此,保能成功。”众人一听他的法子,不由得赞道:“还是神医能妙手回春,我等想破了脑袋却也想不出这等好法子。”
众人再次等到一船来时,还是上前租船。但却不是却幽冥岛,而是说去离海岸较近的流沙岛,再加上给出的佣金极是丰厚,而且先预付一半,另一半却要到了目的地再给。那船家见他们出手极阔,给出的佣金只怕他捕二三年渔也赚不得这么多,而且目的地很近,估计不到二日行程便可来回。再者他对流沙岛极为熟悉。知道路上极顺,也无暗礁,也无险滩。当真是天上掉下一笔横财,又何乐而不为。心中暗自庆幸,自来赶来的正是时侯,不早也不晚,不然这么好的生意,岂不给别的船家抢走了。当下收了一半船钱,到家中给了老婆收好,关照了几声,便出来了。屈先生怕他和别的渔人碰面后说起此事,便催了他急急起锚上路。
众人整理了数日的干粮,火石等物,一齐上船。
那船夫是海上行生的一把好手,左手把舵,右手摇橹,操纵自如。不多时,船便出了海口,无风立在船头,回头见到海岸渐成一线,再过得一会,便连线看不到了。再看前面,碧蓝的海面更见开阔,海鸥水鸟在船前低掠而过。向四周环顾,但见茫茫空阔,哪里还分是清东西南北。
船行了一日,海上突然开始起风,初时并不甚大,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那风激得船前白浪滔天。众人在舱中,身上衣衫不时被浪打湿。虽是仲秋时日,但海水打在身上也是冰凉彻骨,幸得众人都是练家子,冷倒不觉得如何,但衣衫尽湿总不是适意。无风本是站在船头,后来风浪太大,他原不惯在船上,根本站不住脚。索性坐在船头。但船头风浪较其他地方理大。无风见无可遮挡,一眼看到自已包裹中有一把油纸伞,便顺手取过,遮住了身子。觉得好了许多。但听得浪花打在伞上,啪啪声响,真如在在暴雨中行进一般。
众人原指望过了片刻,风浪会小些,但那风不但不停反而愈显得大了。
没法子,那船家道:“此处是鲶鱼滩,就近有个小岛,眼看这风浪一时停不下,只得到岛上一歇了。”众人道好。
船家用力将船驶出,不多时果然到了一岛,岛子不大,稀稀拉拉长了些树木石头。
众人一上岸,赶紧取出带着的火镰火石,生起一堆火来,将被海水打湿的衣服先烤干了。无风也收了伞,来到火堆之旁取暖。
众人谈笑了一会,说些江湖中趣事迭闻聊解愁闷倒也有趣。
秦和坐在无风边上,他一拉无风衣襟道:“无风,你小小年纪,心思倒是缜密,出海时还想到带把油纸伞。这油纸伞是在临安城里买的吧,哈哈,临安人就是细气,连伞上也要弄些花哨的东西,画些山水垂柳,还要题上“斜风细雨不须归”之类,好不可笑,这要是读书人公子哥儿撑着还说得过去,咱武林中人撑这种伞就未免有点不伦不类了。”
无风笑道:“秦大哥说的是,我这把伞可不是临安城里买的,所以没有这些花里呼哨的东西。”秦和道:“什么,没有,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你们看这是什么。”
说话声中,只见秦和站起身,将无风边上那伞,取了过来,并撑开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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