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 ')(' 11 11晒床单 (第2/2页)
那只表是他看着掉下去的,迟疑两秒后,决定不捡。
他与生俱来一种敏锐力,以往只用在一些投资或者大的方向决策上,那晚在傅润宜小小的卧室,原惟没有留宿的念头,却忽然也有这种熟悉的直觉——或许以后他会需要一个可以回这里的机会。他一贯不喜欢被动等待,更偏向于自己创造契机。
只是原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想兑换这个契机。
原惟没打电话给司机,自己开车出门。
去傅润宜家的路上连红灯都很少遇到,车开得很顺。原惟将车停在路边,刚好正对着之前光顾过的那家便利店,年轻的店员出来倒垃圾,像是认出原惟一样。
原惟与之对上视线,没有任何不自然,问对方:“这里应该能停车吧?”
店员抱着空垃圾桶,愣了两秒,回答:“哦,能的能的!”
原惟跟店员说“谢谢”,随手按一下,锁了车,朝旁边绿樟成荫的老小区走去。
上了二楼,原惟没有立刻敲门。
查看四角生锈的旧奶箱,里头空空如也,又不放心地观察了一下门边正开红花的盆栽植物,除了土壤和一根缺德的烟屁股,没什么别的东西。
原惟这才按响门铃。
这次没等多久,立马有人从里面开了门,对方脸上稚嫩感犹存,说是男人,更像男孩,但是面对原惟,却拿出了怒视同性该有的凶神恶煞。
如果没戴格子围裙,效果可能更好。
“你是不是欺负润宜的坏蛋?!”
原惟被问得一头雾水。
冷静自持的面容之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雾水里掺着一点难以言喻的虚心。
从阳台闻声赶过来的傅润宜着急解释道:“不是他,阿同,你认错人了,不是他。”
原惟视线一转,与傅润宜门里门外相视着,他问道:“还有谁欺负你了?”
阿同对语言细节的理解能力很有限,不然他会发现“谁欺负你了”和“还有谁欺负你了”之间的区别。他只当门外这个被他认错的高个子男人,是在关心润宜,迅速将对方划进自己人的阵营。
他拉原惟进来,又朝外面的楼梯过分警惕地上下一看,确认无人,然后火速把门关上,扭头就说:“是住在润宜楼上的坏蛋!”
说着,又抓住原惟的胳膊将他往阳台带去。
傅润宜喊着“阿同”,插不进话,只觉得一阵头疼,阿同平时只和亲近的人待在一起,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肢体动作,对于刚认识的人来说,是失了边界感的冒犯。
好在原惟似乎并没有计较,他由阿同抓着,跟着阿同去阳台,顺阿同所指看去。
地上有一个碎裂开的陶土花盆。
刚有花苞冒头的茉莉,安身立命的住所被摔成一地碎片,无衣蔽体般露出部分可怜的根茎组织。
“他把我给润宜种的花弄坏了!”
原惟看向跟来的傅润宜,“什么情况?”
这种小事傅润宜一点也不想跟原惟说,但是阿同找到得力帮手般的气愤诉苦,让她不得不回答,否则阿同可能会把一件小事讲得很严重,像要为花报仇一样。
“楼上掉东西下来,不小心砸掉花盆了。”
给那个男人递衣服的时候傅润宜没提花盆的事,她怕对方是故意为之,到时候打着主动赔偿的幌子却来纠缠不休。
“没关系的。”傅润宜说,又安慰阿同,“不要生气了,我之后换个花盆就好了,我保证你下次来,花就好好的了行不行?”
还没进门时,原惟看着这个高个小男生,就发现了一些异常,这时阿同用力拧着脸,露出不符合年龄的不情愿表情,嚷着“我不要你辛苦”,原惟更确定了。
阿同执拗地说:“我不回家了,我要等他下班回来找他算账!”
“阿同!”
看着傅润宜束手无策,原惟帮着劝了一句:“傅润宜不会辛苦,我帮她换,可以吗?”
阿同顿时安静下来,认真看向原惟,用肉眼迅速评判了一下眼前人的可信度,他的声音和情绪都缓下来,跟原惟确认:“真的吗?你一定要帮润宜。”
傅润宜想打断他们的对话,但又怕刺激到阿同,一时既为难又尴尬,她看着原惟,小幅度摆了摆头,示意他不必答应。
她想试着开导阿同,但还没来得及出声。
原惟先说话了。
“一定。”
原惟冷静说话的音色有一种不掺情绪的客观,当他开始引导,则会有发人深省的效果,“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但是,你不可以再这样,你有没有发现,你不听话,傅润宜也会很辛苦?”
阿同听后陷入愣怔,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着傅润宜,很自责地垂下嘴角,“对不起,润宜。”
傅润宜对他说:“没事。”
散落的碎土已经扫拾起来了,虽然二楼的阳台很大,但是三个人站在这里也不像回事,傅润宜提醒阿同:“阿同,你去看看衣服和床单洗好没有可以吗?”
阿同一听,欣然跑去做事。
傅润宜回客厅,取来一只手表递给原惟。
傅润宜大学选修过法律课程,隐隐还记得一条,场地负责人对场地的安全负有保障义务,如有意外事故发生,也要承担相应责任。
所以她很客气地对原惟说:“我已经简单查看过表,好像没有坏,但如果哪里出现问题了,我可以赔偿。”
原惟答:“行,有问题我会联系你。”接着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到时候方便找你。”
傅润宜的表情有片刻呆滞,虽然她没有逃脱责任的想法,但是原惟这么严肃,也在她意料之外。
不过,她很快想通了。
这块表具体价值几何她不清楚,可她知道这个牌子没有便宜的表,稍有划伤可能都损失不小,需要有人来为损失负责。
“好的。”傅润宜试着说,“我扫你吧?”
原惟没什么表情地说行,点开自己的微信页面,等傅润宜拿手机扫了一下才收回去。
很快,“新的朋友”出现一个醒目的红圈数字1,原惟点进去,看见一个小猫头像旁边,一黑一灰两行小字。
黑字是微信名——新湾水蜜桃小傅
灰字是傅润宜自己打的备注,傅润宜。
新湾水蜜桃小傅?
这种由“地理范围+拟代词汇+某某人名”形成的不明觉厉的长称号,原惟也并不完全陌生。
比如曾凯中二时期也自封过“崇北市吴彦祖分祖”这类名头,还问朋友们自己像不像,对此原惟的回应是,你是挺像一个分组。
虽然傅润宜所用的昵称,在地理范围上缺少了一些气势,但也很难说不是什么新的追求可爱的拟名趋势,原惟凝目又看了一遍,觉得是有几分可爱的。
“新湾水蜜桃小傅?”他抬眼看向傅润宜。
傅润宜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向原惟解释:“水蜜桃是新湾这边的特产,我之前在这个微信里帮姨婆他们卖桃子。”
几年前镇政府收到一笔提倡电商助农的资金支持,要求当地农户积极响应。姨婆和阿同都不太懂网络,也很难胜任客服工作,所以傅润宜来负责一些邮寄售后的问题,之后这类活动没有再办,微信里却留下一些回头客,为了大家方便,这个昵称傅润宜就一直用着了。
原惟懂了,“还挺适合你的。”
“嗯?”
傅润宜没太听明白。
什么挺适合?
这时,阿同抱着一盆洗净的衣服出来,路过他们身边,傅润宜刚有转身跟他一起去阳台的动作,阿同搂着盆,护卫领地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拒绝。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新湾五月的傍晚,正值落日时分。
入夏的气温恰到好处,催促万物生长,果子成熟。
刚刚在卧室找手表,傅润宜发着愁,阿同忽然凑到床面上用力耸了耸鼻子,纳闷地说:“润宜,你床上好像有一点奇怪的味道。”
傅润宜忙扯下被单塞进洗衣机说,是需要洗了。
此刻,阿同在阳台的金属晾晒架上摊开薄薄的浅蓝色床单,抖动着整理皱褶。
傍晚乍起了风,湿润的床单整片舞动,小猫摆着尾巴,新奇地跳起来去扑床单一角,茉莉花的洗衣粉味道涌进小小的客厅,穿过傅润宜和原惟所站的位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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