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子,飒诺多年前送给他的女人,偶尔会代替周雾和他一同出席上流晚宴,算是个带的出去的女伴。
被他养在北区九百平的金屋多年,皮肤苍白,双眼空空,但优越立体的五官挤在巴掌大的脸上,一颦一笑都会牵动着男人爱弱的同理心。
有了余姝之后,他倒是真忘了这个藏在芝加哥的女人。
虽跟的久,到底是杜松子这会儿才长开,一改初见的寡淡害羞,穿着银色镂空紧身裙端着酒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跳着舞。
女人身轻如燕,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白洁光滑,在头顶巨型水晶灯的辉映下翩翩起舞,随着动作起伏,脖颈到胸口逐渐布起一层清汗。
眼见她脚步轻浮,整个人疲累不堪,连续高抬的动作让她的腿和十指阵阵颤栗,已经连续跳了叁小时了。
一声沉闷的动静,杜松子坚持不住摔倒在地,酒杯金灿灿的液体流进了脚下的高饱和度的拼色地毯,她喘着大气,抬头看着他,咬紧牙关,眼角发红。
忙活木雕的男人抬头一道锐利的眼刀看过去,杜松子心中极度不满也只能爬起来继续挥汗如雨。
他一来就是雕木头打发时间,从最开始的一桩上等沉水香木已经盘到了手心大的黑色挂饰,正盘腿坐在客厅地毯,趴在矮脚酒桌上认真的打磨。
男人手中物件为天人形态,跏趺而坐,头发垂下,头戴五智宝冠,面相圆满,身着华丽装饰,手结智拳印,完成一切后会进行防侵和上色将大日如来改为白色。
希望象征着光明理智的大日如来能够默默地保佑她的命运度过各种难关,消除障碍,化解各种灾难。
“薛先生……让我见一面飒诺可以吗……”杜松子慢慢停了下来,身心俱疲的跪倒在他脚下,双手撑在地毯上喘着大气,仰头祈求的眼神都要望穿他。
在芝加哥这样的环境气候里,杜松子的嘴唇干裂发白,声音细弱游丝,几滴汗泪混合物从下巴滑落,湿透的栗色碎发粘在她的肩头和脖颈,指路般继续往胸口深处探去。
漫长的等待后,眼见他一直沉默,杜松子伸出震颤的手,拽住他的西装衣摆轻轻摇晃,“求求你……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见他干什么,他都把你送给我了。”他挥开女人的手,手拿圆弧刀奋力雕着细节。
“我都没有,我从来没有和你睡过!他没有把我送给你!我要见飒诺……求求你,薛先生……让我见见他……”杜松子的失态带着浓重的怨气,换了个跪姿仰视他陌生的脸。
“求求你了……Sliver...”她小声哽咽着,低头用被汗打湿的裙摆擦了擦泪,急促的呼吸着氧气,随着剧烈的动作脖颈胸腔也已经红透,和剥了皮的樱桃一样。
薛天纵难得有耐心替飒诺说着好话,将木屑用力扔进壁炉燃烧,会烧出来温和醇厚的香味,更是绝妙。
“求我没有用啊,你还要跟着我呢,这就是你的命。”他瞧了一眼地上毫无形象的女人,“松子,是他根本不见你,我提了几次他都推脱。又不是我不让你去,从你被他亲手送给我的时候,他可就不要你了哦。”
薛天纵的话杀人诛心,字字凌迟她的心。
“你总归是我的养过这么多年的玩意儿,总是在我面前说要见他,哭哭啼啼,砸东西烧房子的,这么久你都学不乖。”
“那你杀了我!”杜松子指着自己胸腔高喊,狼狈的坐在地上后退一步咆哮,疯狂否认他的话,“我才不是你的东西,我爱的是他!是飒诺!”
“我又不睡你,我管你爱谁呢。”他刻着手中的木,吹了吹散落的木屑,“飒诺要是爱你,你压根不可能被送出来,美国是什么好地方吗,我是什么好人吗。”
杜松子被他赤裸的语言刺激的彻底失态,将酒桌上琳琅满目的珍藏酒瓶一扫而落,盯着地上滚动的伏特加呢喃,“我要离开美国,我要离开你...我要去找他!!”
看着凌乱的酒瓶男人面不改色,放好滚到手边碍事的酒瓶,“你能离开芝加哥吗,黑户。这群女人里你的确算是乖的,不给我惹麻烦,不乱挑衅别人,也不给我车上喷漆骂我。我每次来看你,安安静静跳着舞就行了,非要我羞辱你一顿才能学乖?”
杜松子一听,倒在了地上慌张也畏惧的小声哭泣,将身下的羊绒地毯紧紧攥在手心,一想到薄情的飒诺她的心根本无法冷静。
薛天纵被小猫呜咽的哭声吵的烦,给她扔过去一包纸巾擦泪,“安静点,比起飒诺的其他女人,你算好的。起码没有被关在那些斗兽场,在无数双充斥好奇的瞳孔注视下,被迫和一群发情期的猛兽做爱,还会被摄像机拍下照片和视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尽情传播。”
他说的这些话不假,反正真真假假,杜松子都无法割舍飒诺那个男人。
女人哭累了,手心攥着半湿的纸巾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华繁的吊灯,“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要困到哪一年……”
薛天纵点上烟,扇了扇身上的碎屑,给她画出蓝图,“待到飒诺愿意见你,只要他愿意,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和他,团圆。说不定,他还愿意娶你。” ', ' ')('杜松子听着这些话就放弃了,飒诺娶薛天纵都不会娶她,整个人倏然浑身一软,轻微啜泣着闭上了眼等待黎明。
“松子,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书都会被人摆放床头日日翻看,有的书,只是壁炉里的燃料,一页页被撕下,葬身火海也心甘情愿。”他笑意满面的即将完成的木雕,开心的像一个小孩儿。
郑重起身存进了保险柜里,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提袋向后扔给还在哭的杜松子,“拿去花,你父母那边有人安顿,已经转院治疗了。”
男人趁着夜色离开芝加哥北区后,又急匆匆赶去了正值初冬的阿比群岛,内陆区的夜晚寂静又偏暖,发电厂和生产阀门的厂区聚集,想低温倒也难。
派人找了一圈才在角落的别墅找到薛锦鹤,他进门的时候,薛锦鹤光着身子脑袋下枕着空酒瓶,正搂着叁个女人赤裸着毫无形象的躺在副厅地毯上睡得正香。
环视一圈复杂的现场情况后,起码没有可疑的违禁品,但也没有郑一。
“郑一呢?”他走过去扫了一眼,给薛锦鹤布满红印和抓痕的身子随手扔上薄毯,不等他抬手将私密处盖好,一旁的仆人连忙替他拉好被子。
“早回国了,他又不是红通。”薛锦鹤迷迷糊糊睁开眼,挥手赶走女人,坐在地上不停的揉着眼睛。
“眼睛怎么了?”薛天纵低头才看见他通红的眼,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
紫瞳有了眼角血色的浸染,早已经整个儿通红起来,看的他一阵心悸,“怎么变成这样,你在这里日了个母牛!?”
话粗理不粗,他们一脉的紫瞳,不能见刺激的阳光是一回事,如果不护理好日夜都会干涩,最后便是止不住的流泪和发炎反复,损伤视力且不可逆转。
“把药给我!”他不悦朝身后的仆人伸出手,“你们没有提醒二公子要经常用吗!他的一双眼睛有多珍贵不知道吗!他不愿意,压着他也要做!”
“抱歉,大少爷,二公子……”仆人哆哆嗦嗦的递上药,欲言又止,“郑先生走后,二公子长期酗酒无精打采的,他连饭都不怎么吃。”
薛天纵无言,掰开薛锦鹤的眼皮挤了进去,“他不吃饭不吃药是不听话,你们也听不懂我的话吗!看着他瞎了就满意了,怎么做事的!我送来这么多女人陪他!为什么都不能看好他!为什么会让他自杀!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都不能避免!”
一身臭酒气的薛锦鹤扯着薛天纵的衣摆制止他的暴怒,靠在他有劲胳膊上无助的闭上眼,旋转眼球让清凉湿润的液体在眼睛里治愈心中的痛。
“哥哥...”薛锦鹤看似无助的轻喊了一声,“哥..…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接我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大哥……我想妈妈了。”他突然钻进薛天纵怀里,哽咽着用他衬衫擦掉眼泪,“我要回家。”
从小到大面对弟弟妹妹的这种问题,薛天纵始终都没办法解释或者说什么,他也是长大后知道弟弟妹妹会潜移默化的将妈妈当做一辈子的护身符,任他们做出何种毁天灭地的错事,只要一句想妈妈了,他自己先会心软到不忍责罚和训斥,一次次放低底线选择原谅。
完全消失的父亲,未曾谋面的母亲。陪着他们长大的只有毫无血缘的安保团队和花不完的人民币。
比起他们四个,他好歹获得过爸妈最开始的爱,也正是因为这一根深蒂固的想法,薛天纵没法做到不替他们摆平一切,起码让他们知道,天塌下来还有他这个大哥顶着。
在他继承母亲海外遗产那年,先后将四人从薛家带出来,安排了最高端的安保医疗团队养育在外面,尽着自己本能,用一切能买到的东西供养他们的物质需求,可先天生活环境已定,改不了的劣处,他只能一味纵容。
他揉着薛锦鹤头顶的发安慰着,腾出一条手拿起他的手腕看了又看,那抹细痕旁还有这密密麻麻的针痕,一幕幕刺痛他的心底,“不可以伤害自己,回家的话,圣诞节。为什么要把郑一赶走?”
“他说他爱我,还说我口是心非敢爱不敢当,说我上靠哥下靠弟,是个废物。”薛锦鹤闷闷的说,“那章宁该怎么办,我能杀了她吗。”
薛天纵高喊一声,“当然不可以!你那年要和章宁结婚我就知道你会后悔,不论现在离不离婚,你都要对章宁和她父母有个交代,保障她以后的生活质量。不缺那点抚慰钱,就不要搞得双方难看影响企业和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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