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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江淮许,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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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从小树林里出来,只是看了眼他就摇头,“不行,你得找扁的平的石头。”

“行。”江淮许应声。

最后一块石头还是俞秋找到的,他把石头放上去,试了试没晃,朝江淮许抬了抬下巴,“试试?”

“你先吧。”江淮许拎起俞秋挂在树枝上的包,诚恳道:“我没试过,没经验。”

“我以为你是老手。”俞秋笑了,“行,我上去你再上来吧,记得动作快点,被胡平发现我也救不了你。”

胡平是教导处主任,平常就喜欢在学校里溜达,专门抓逃课迟到早退的,俞秋上辈子在国中的一年里,每次星期一升旗的时候都能听到胡平铿锵有力的声音,想起来也算是高中的噩梦了。

加了石头很容易就翻上去,俞秋坐在墙上,天边的云看不见影,应该说天边全是云,轮廓也看不清。

他一只手扶在墙上,风很大,又干又冷,扑在脸上生疼。

他呼了口气,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包。”

江淮许把他的书包递给他,俞秋背好,又伸手,“你的。”

坐在墙上太显眼,好在南墙这边往外荒凉又落败,没多少人,不然有人路过,俞秋可能会想杀了自己。

江淮许的包很轻,没装多少东西。

俞秋正打算跳下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你能上来吗?”

江淮许点头,“可以。”

“那我在下面等你。”

说着,俞秋转身跳了下去。

隔着墙,江淮许只听见“砰”的一声,过了会儿,俞秋问:“你人呢?”

“快了。”

俞秋:“……”

又过了几分钟,俞秋等得有些烦,梧桐树已经枯了,只有一地的落叶,不远处能看见清扫的大爷拿着扫帚。

还没等江淮许磨蹭好,俞秋手撑在墙沿上,一踮脚又翻了过去,他皱着眉,从上往下看江淮许,“你不会?”

“应该会。”

俞秋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终于,江淮许又说:“有些脏。”

他抿唇,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可信度,他指了指因为被人踩了很多次而变得很脏的墙沿。

俞秋见怪不怪,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江淮许都一如既往地磨叽。

他真心实意地回答,“事儿精。”

不过他还是伸了手,他往下看,江淮许仰头看他,从江淮许的角度来说,俞秋像是垂了眼,他的鼻梁挺直,脸的轮廓分明,是很好看的。

江淮许轻声笑了笑,回握住俞秋的手,借着力,另一只手撑在不算脏的地方,轻而易举就上来了。

风很大,吹得俞秋有些长的头发都在微微晃动。他俩的手很凉,没有谁的是温热的,俞秋忽然问:“好学生也会逃课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在极短的时间里,俞秋好像看见了江淮许白皙的脖颈戴着一条很细很细的线,不过他再看过去时已经看不见了。

“我看起来像好学生吗?”

俞秋重新跳了下去,把挂在枯了的梧桐树枝上的书包背好,转头看他,“看起来像。”

江淮许笑了,他也跟着往下跳,“可能吧,不过十七岁的俞秋……”

模模糊糊中,墙的那头传来胡平的声音,俞秋没听清,他转头看江淮许,“如果不跑的话,他可能会翻墙出来追我们。”

“他也算翻墙。”

俞秋一言难尽,“他不会被通报批评,因为他是老师。”

“好吧。”

于是,他们在俞秋一贯不喜欢的阴天向着没有尽头的小巷跑去。

远处昏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黑压压要下雪的天终于纷纷扬扬起来,凛冽的寒风刮在俞秋的脸上,周围的声音被拉远拉长,耳边只能听见他和江淮许的呼吸声,像是一场梦幻的冬日电影。

漂亮的六角霜花落下,下雪了。

俞秋忽然喘不过气来,他猛地停下,呼吸越来越急促,那些久远的回忆潮水般的向他压过来。

他隐约间好像听到江淮许说:“明年还会下雪吗?”

“明年下雪就好了。”

“俞秋,下雪了。”

“明年圣诞节会下雪吗?”

“……”

江淮许死后的第一年,莞城下雪了吗?俞秋想。

他的心开始抽疼,像是有人用手捏住在他的胸腔里搅动一样。俞秋撑着发着潮味的墙,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想在汹涌澎湃的思念袭来前点根烟,只是没有摸到。

他转头看去,江淮许站在巷口,离他很远。雪下啊下啊,落满他的肩。

俞秋在这个冬天的傍晚里,终于又后知后觉,在江淮许死后的第三年,他重生了。

他几乎是哭腔,压着声说:“江淮许,下雪了。”

很远很远,俞秋听不到,他看见江淮许像是动了下唇,散在风里。

“十七岁的俞秋不像十七岁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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