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娘就去轻轻锤了樱子后背一下,这孩子,心倒是好心,就是这孩子气,才说她大嫂怀孕了,整日里带着顺子改了好些,可还是这么倒三不着两的,裴华这是身上受了伤,又不是脑子坏了,要拿这些小孩儿喜欢的东西去哄他。
“哎呀,娘,您打我做什么。”樱子委屈地扭了一下,躲了躲张二娘落在她后背的手,不服输地抬了下下巴,鼻孔冲着南子,挑衅似的,紧接着眼睛一丝不错地看着裴华:“裴华哥,你说,你喜不喜欢玩核哨?”
南子也盯着裴华,一脸的不服输,能和樱子为这事儿吵起来也不比樱子心智成熟多少。
裴华轻轻笑着点了点头,“我喜欢。”
樱子高兴地拍了下掌,“我就知道,我下午就给你拿过来。”
说着,又用鼻孔怼了下南子,意思是“看吧,我就说裴华哥会喜欢”。
第245章 六国贩骆驼的二婶子
被嘲讽了,南子郁卒地看了裴华一眼,那边张二娘已经拉了樱子的手,同众人打招呼告辞,樱子临走前还得意地回头朝南子扬了下下巴。
“华子哥,你怎么可能喜欢核哨?咋和那小丫头说你喜欢。”
对于裴华没有帮自己,南子有些不满,等张二娘她们一走,他就问裴华。
杜大山都掌不住笑了:“南子,她一个小姑娘,你同她计较什么?”
想想也是,再看裴华手里托着的杏脯,虽然没能投其所好吧,但起码也是拿出了自己喜欢的,诚意是有的,南子挠了挠头,仍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疯丫头!”
同杜大山将裴华扶躺下,杜大山想了想,道:“华子,依我看,今儿再有人来,我给你挡了,这总是坐起来躺下,太费精神了,总是拉动伤口也不行。”
腿上的伤口在被子底下看不着,可胸口的纱布上已经能看到因为扯动而刚渗出来的鲜红血迹,其实裴华自己也有些吃力,毕竟刚受的伤,底子再好,两三轮寒暄也让他脑子发胀晕乎,也不逞强,点点头,应了声:“好!”
杜大山心里更踏实了,他还担心裴华会硬撑,毕竟乡亲们带了东西来看都是份情谊,睡着不见容易落人口实,杜大山刚刚在樱子和南子互相斗嘴的时候还绞尽脑汁想了两车的话来劝,现在可全省了,心内高兴,华子这么配合,这伤养起来就更快了。
昨天还一片的愁云惨雾,裴华明显瞧着也很消沉,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似乎罩在头顶的乌云已经散去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樱子和南子插科打诨的缘故,此时屋里的氛围不仅说不上沉重,还挺轻松。
此消彼长,这里轻松,李曼却被吓懵了。
村里有那最爱隔岸观火站干岸、溜须拍马的,早就在裴大娘和李菊花前头敲开了村长家的院门,正是村西头的二婶子,上次杜家收花生,她用泡了温水的来压分量,同季桂月还好一顿吵,跟红顶白的性子,跟谁横也不会同村长一家横不是?
于是得了裴华消息后,她就狗屁颠儿地来了,那裴华之前不还拒了李曼吗?这么大的事两家肯定是作下了仇了,赶紧将这事儿说与村长一家人听,也让他们出口恶气!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村长夫妻二人唬得直接站了起来。
“可不是真的么?!”二婶子拍着手,添油加醋,“大家伙儿亲眼见的!裹了大半颗头,连鼻子带眼睛,氤出来的血迹足足两巴掌大,胸口斜绑着到这儿,也不知肋骨断了几根!”
如同最称职的说书人,先是双手伸出比划脑袋上的血迹,接着下拉到肚子,示意胸口伤势之烈,最后大腿一拍!道:“这还罢了,最要命的还是那条左腿!”
很有说书天赋地,在这个节骨点儿上还顿了一顿,抖了个包袱,在村长夫妇二人焦急而又迫切的目光中,继续道:“说是十有八九就废了!”
站在自己闺房门口后面偷听的李曼直接眼前一黑就要站立不住,强自撑了撑,打开了房门。
那二婶子正说道兴头上,李曼屋门一开,满脸惨白站在那里,眼里带着刺儿般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倒让她吓了一跳,嘴里停了下来。
“小曼,不是让你别出屋子?!你进去!”自打那天裴家婆媳来了之后,李家父女二人没少争吵,李曼更是不得出门半步,唯恐她再去裴家闹出更多的是非和笑话。
此时的李曼哪里可能会听她爹的话,几步冲了出来,直接冲到二婶子跟前,“是你亲眼见了?!”
称呼都省了,直接劈头盖脸地发问。
这二婶子怎么可能去?去瞧必定要带东西,起码也得十几二十个鸡蛋才拿得出手,岂不肉疼,自己家上下老小还不够吃呢,但空着手去,就摆明了奔着瞧热闹去的,那就是找骂,裴大娘和李菊花那两张嘴可不是白给的,自己歇后语骂人再厉害,双手也难敌四拳,没得一大早寻晦气去。
二婶子讪讪地笑了笑,“好姑娘,我同柱子他娘处不来,所以没去,可有好几家去瞧过了,真真儿的!”
“哼!”李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处不好,那抠搜的性子合村谁不知道?听见说她不是亲眼见的,李曼心里安定了些,这个二婶子嘴里最是不尽不实,十句里头能有二三句能信罢了。
村长在一旁催促着二婶子继续说。
那二婶子瞧了瞧村长夫妇,又瞧了瞧一脸愠色的李曼,当真是老鼠钻进了风箱子里――左右为难。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二婶子正不知要不要继续添油加醋往下说呢,裴家婆媳到了。
裴大娘和李菊花一见屋里这阵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内喷火,恨不得上去撕了那二婶子,可碍于在村长家,只得收敛。
可正好方便了村长夫妻二人,两方对质,到底情况如何,一问便知。
不用村长发问,战斗力爆表的李菊花立即展开攻势,她知道此刻最关键的不是村长夫妇,立刻凑到李曼跟前:“妹子,你别听她那张贱嘴胡说,你华子哥就是受了点皮肉伤。”
李曼自然心里希望李菊花说得是真实情况,可用膝盖想也知道,二婶子是往坏里说,而李菊花肯定是往好里说,于是,也不理李菊花,一个眼神杀向二婶子,意思让她同李菊花对质。
这眼神又锐又冷,居高临下的大小姐架子一端出来,那二婶子就哆嗦了一下,一来她确实没亲眼见,二来为了让村长夫妻二人出口恶气,她的确也在自己听来的版本上夸大了些,至于到底怎么样,她还真不清楚,气焰肉眼可见地萎了下去,嗫嚅道:“大家伙儿可都说了,那腿是废了。”
“放你娘的狗屁!”裴大娘直急得要去抽她的嘴,这婆娘不是坏事么?!“你哪怕咒死我儿子对你有什么好处?各人的坟头各人填去,你的那口跑不了等着你呢!”
一边是心里仍然想着裴华的李曼,另一边是嘴里已经开始混不吝死啊活的骂起来的裴家婆媳,这二婶子脸皮再厚也站不住脚了,跺了下脚:“小曼妹子,二婶子是为你好,你可别别她们婆媳给诓了去!”
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
第246章 又有大热闹瞧
临了还当着裴大娘和李菊花的面在李曼那里下了眼药,裴家婆媳俩盯着那二婶子蝎蝎螫螫离开的背影,恨不能在她背后盯出俩窟窿出来。
李曼家堂屋里已经上了多宝槅子,村里独一份儿的,入了春柳叶儿开始飘绿的时候卸了下来,霜降时分就搬了出来,刷洗干净,换了新的粉连纸。粉连纸就是细白纸,是与那些色泽枯黄、草梗遍布的草纸相对而言的。草纸与粉连纸就如同黄脸儿窝头和白面馒头的区别,如此对比就能看出这纸比较金贵。
上了槅子,生了去湿炉子,堂屋子里头严紧又安适,裴大娘和李菊花俩人没人让着她们坐下,她俩就站在李曼旁边,靠着槅子颇近,满脸堆笑,巴着李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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