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那位叫做秦政的同学,我想,可能不那么适合做你的朋友,当然,爸爸这说法不是强制性的,只是前两天发生了一件事,要爸爸实在觉得这人人品有点问题。”
“之前不是同你说过几回吗?这位同学一直和我探讨我的画作,表现得很专业,我特地邀请他参加了我的画展,因为是你的朋友,再加上我对他个人的欣赏,我便把他引荐到了我的一些友人面前,这回展出的画作,你也看过,我的风格变幻有些大,可以说和之前天差地别。我本想让他展示一番,可没想,他在众人面前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不对,可我这心里,实在失望,我本还替他找借口,觉得他是太过紧张,或是真的不太了解绘画(这借口有些荒唐,他之前说的那些,可不是门外汉说得出来的。),想先不和你说的,结果在昨天,李教授给我发了信息,他告诉我今天秦政发表的评论,是他布置给自己学生课堂作业时收回的原话组装成的,我有些惊讶,把之前对话的截图发给了他,对方帮着看了看,结果发现这些……全都是别人的原话,你这个同学,要不就是作弊、要不就是抄袭别人的评论,你知道爸爸的性子的,我对这样的人,很难包容,我想,恐怕我只是他了解艺术品界的敲门砖罢了。”
事实上裴闹春也挺惊喜,他本以为秦政说的那些,顶天了就是搜索拼贴,毕竟对方表现得挺明显,每回聊天时,只要裴闹春主动提问,他便会“忙碌”一会,才能回复,结果没想到,对方找枪手,还找到了他邀请来宾学生那。
楚凝雪压住自己开心的心情,在心里冷哼一声,她和裴伯伯果然没看错,这个男人真的恶心,不过手上只是拍了拍裴宁华以示安慰。
裴宁华说不出话来,她一直认为秦政是她不用密切联系,可也总能说上话的好友,可也许是时光会改变人吧,她万万没想到,秦政现在竟成了这个样子,单单把她的爸爸当做跳板利用,就足够要她失望透顶了,如果对方真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呢?这样算什么?更别说再加上抄袭、作弊了,她自打开始科研后,就对原创、专利这些非常在意。
她回忆起之前,两人偶尔聊天时,秦政还对她说什么自己对艺术很感兴趣,有机会想要多和她爸爸来往,那时裴宁华没想多,还帮着找爸爸说了好话,让爸爸如果不影响工作生活的情况下,可以帮一帮,结果现在想来,对方是连她都一起骗。
他是不是把她当做傻瓜?恐怕两人之间的朋友关系,一直是她单向认为吧?
“其实我们联系得不算多,可能是我一直觉得对方就像我记忆里的那样吧。”裴宁华略带感慨地说,事实上她心里此刻的愤怒和失望,是要比伤心多些的,理智回笼,便也能冷静地思考,这一切都怪她一直活在过去。
楚凝雪仔细观察,确定裴宁华没有太过伤心后,她开了口:“其实……这个秦政,我也听说过他的一点事。”
“什么?”裴宁华转了过去,有些惊奇,记忆复苏,“难道,上回你和我说,听到有人说他八卦,其实是坏话?”
楚凝雪点了点头:“我听人……也不是听人,人家给我看了证据的,就是说他,平时就很喜欢包养小明星,人家不答应,还要卡别人资源,非得要逼着别人答应的那种。”她吞吞吐吐地说完话,虽然她并不知道。
“不是吧?”裴宁华惊愕到了极点,“以前,他几乎不怎么和女生说话的……”她感觉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这是真的,其实那天我和你说,就是我认识的朋友,被他这么卡了资源,然后我之前和她无意中提过一次,我受到了你的照顾,她又听圈里一位你们学校的校友说过,你们俩以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就来问我……”楚凝雪掏出手机,“我这还有个视频。”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我肯定会帮忙的。”
楚凝雪忙解释:“就在等你回复的时候,她告诉我公司安排她出国去做练习生进修两年了,她自己估计回来的时候事情也过了,就叫我别再找人了,你也知道,她其实也怕得罪人。”她知道裴宁华肯定关注这个,事先就找好了理由,这都是和裴伯伯对过台词的,绝对没有问题。
“那就好,下回有需要我的,一定和我说,就算不能帮忙,我也能出出主意。”裴宁华说着话,便被已经开始播放的视频吸引去了注意力,这视频画质挺清晰,是裴闹春亲自操刀剪辑的,剪掉了所有楚凝雪说话的部分,只能瞧见秦政胸有成竹的模样,说些谁都能听得出是威胁的话语。
这视频一放,等同于证据确凿了,裴宁华自是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剪辑配音,她心立刻一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曾经受到别人欺负,受到她帮助的少年,在经年以后,拥有强权和财富后,成为了用自己的强大压迫、欺负别人的人。
这算是什么,风水轮流转?
裴宁华也不再说什么,她点开微信界面,找到了那个添加已久的号码,利落地发去信息,直接拉黑。
你已经成了我最讨厌、最厌恶的那种人,那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联系了。
……
秦政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来可以说是事事顺利,他正在处理着不多的公务,寻思着要让秘书拍卖幅裴闹春的画作回家挂着。
桌上的手机一亮,他随意一瞥,心跳立刻停了一拍,秦政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上那个被他置顶的消息框,发来信息的正是他魂牵梦萦的裴宁华,对方发来的消息挺简短,又充满了强硬的口气:“我对你太失望了。”
发生什么了?怎么就失望了?秦政飞速发去消息,看到的只有格外引人注目的感叹号。
正当他心烦意乱到顶点的时候,外头的秘书连门都没敲,直接冲了进来,秘书神情有些紧张,还没等秦政骂,便说出了要他震惊的话语:“秦总,小秦总带着人过来了,他们提出要召开股东大会!”
“什么?”秦政站了起来,然后便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看着他的那个“废物”弟弟,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来。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个开始罢了。
第198章 女儿她是白月光(十一)~(完)
什么叫做屋漏偏风连夜雨?这就是了。
秦政一直觉得, 自己早就彻底挥别了那个像个小可怜的曾经的自己, 自打高中开始,秦政便沉下心来谋算, 决心和他的弟弟好好斗一斗,中间当然有不少波折,不过到了本科毕业后, 他便也终于全方位地在父亲、爷爷面前将弟弟打压下去, 在坐稳了继承人位置后, 他很快掌握大局,镇压掉集团内部那些个蠢蠢欲动、别有二心的高层,秦氏集团便也正式地成为了他的地盘。
可以说自那以后, 他的人生,便没有再遇到过任何不畅。
金钱、权力、美女, 只要他想要的, 没有得不到的。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遗憾, 那便是自高中时,他心里的那一抹白月光,裴宁华。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 秦政这唯一的缺憾也眼看就要补足,他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和未来老丈人搭上了边,偶尔也能就未来老丈人为话题,同裴宁华说上几句话,两人因为距离而稍微疏远的情谊, 好像又火速亲近起来,为了这,秦政甚至连自己的欲望都暂且搁置,没再像从前一样,找人应付自己的闲暇时光,可一切,就在这时急转直下。
第一波打击,是裴宁华和裴闹春把他给拉黑了,不单指的微信,就连什么电话、邮箱也没有落下,他彻底绝了和两方联系的渠道。
本来按理来说,他应当能去试着解决的,可没想到,他那个草包弟弟,居然卷土重来了。这一系列突如起来的事情,要他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连琢磨裴宁华为什么拉黑他的心力都没有。
秦政向来自信,他也确实有可以自信的本钱,当年他除却和秦父之前的血缘关系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而自己的弟弟,背靠生母娘家,又有着婚生子名正言顺的地位,就连秦爷爷也更看重在他抚养下长大,“人品端方”的弟弟,握着一手烂牌的秦政,从那时便格外知道,钱、势的重要,他一路计算,才翻身成了主人。
一直到现在,他看着弟弟,和圈子里的不少二代,眼神都是带着鄙夷的,他们除了比别人更要好的出身,天然的地位外,一无是处,这世上本就是有能者而居之,像他这样的人,才配拥有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政更宁愿是公司经营出了问题,而不是这个自己从没看在眼里的弟弟,竟杀了个回马枪,让他一直以为稳若金汤的地位岌岌可危。
“秦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秘书乖顺地跟在秦政后头,他是板上钉钉的秦政嫡系,便也跟着他一起从公司出来。
秦政看上去是难得的颓废,衬衫最顶上的纽扣松开,领带也被扯开,手指间夹着烟,此刻随着烟雾缭绕,脸上神情莫测。
秘书不敢吭声,他低头同样在思索,这回他的这位秦总,可以说是兵败如山倒。
起先,哪怕是股东会高票通过更换总裁的决定,李秘书也未曾对秦政失去信心,可是这半个月来,他跟着秦政,东奔西跑,吃了不知道多少闭门羹,无论是从前秦政一系的下属,还是曾经看好他的其他集团老总,全都态度冷硬,甚至很不客气地送了客,连费点口舌应付也不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一种信号,意味着在众人心中,秦政这只股票,已经跌停板,而且连看涨的机会也没有。
不但如此,就连秦政之前放在其他手下名下的企业,都轮着出了问题。
当初秦政虽然存着留一手、放些财产处理自己事宜的心思,可秦氏这颗大树,他也利用到了极点,名下不少公司的业务和秦氏相交紧密——说白了,这就是某种程度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自己把这点好处给吃到了肚子里,久而久之,不少企业可以说是依存于秦政的业务而存在,再加上这几年国内经济环境不好,原先还保有的部分业务也关得七七八八,这回秦政前脚从秦氏出来,后脚不少合同临期的业务,就被直接砍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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