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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宁待放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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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姑娘在上一户人家吃尽了苦头,最后落得那么惨烈的结局。本以为她家姑娘就此封心锁爱,再也不会踏足情爱的河池,幸而徐世子是那么勇敢与坚定,无论发生何时都不曾放弃过她家姑娘。

“再没有比今日更好的时候了。”月牙由衷地感叹道。

丹蔻见临窗大炕边端坐着的苏婉宁霎时羞红了双靥,也道:“姑娘与徐世子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良久,苏婉宁才将那鞋底搁在了箩筐里,又笑着说:“该安歇了,都别胡说了。”

*

近几日。

翰林院内传遍了徐怀安即将与苏家长女成婚的消息,两家人换了庚帖、信物,定下了良辰吉时。听说梁国公府还想把聘礼送去苏府,只是苏家人以“太急切”为理由推辞了才作罢。

徐怀安的同僚们议论起了苏家长女的身份,有脑子机灵些的便说:“莫非那人就是安平王府的嫡长女?”

“被夺了爵位的安平王府?”另一同僚问话时声量不可自抑地扬高了几分。

“除了这一家,京城里还有哪一家姓苏?”

几个同僚俱都震颤得没了言语,其中又有人冷不丁地提起了苏婉宁曾嫁去镇国公府一事,还说:“那位镇国公世子与慎之不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密友吗?”

苏氏曾是许湛的妻子,和离后闹得极为难堪。

沉寂了大半年后,徐怀安竟要迎娶苏氏为妻?

这可是他密友前头的妻子,有这一层身份在,怎么也应该避一避嫌才是。

众人心中都划过几分心照不宣的尴尬,因徐怀安在翰林院里威望十足,早些年翰林院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只有他一人敢顶着梁国公府的门楣去与陛下叫板,将他们那些少得可怜的俸禄从户部讨了回来。

所以,同僚们个个承了徐怀安的情,即便是在私底下也不忘为徐怀安打圆场道:“兴许这里头有什么误会在,慎之不是这么轻狂的人。”

这一句话总是没什么说服力在,可也让这话题如风般掠了过去,众人都不再言及此事。

翰林院里都因徐怀安与苏婉宁订婚的消息而炸开了锅。京城里就更是被这消息搅动成了乱糟糟的一片。

尤其是镇国公府内。

许湛听闻此消息,面目阴沉得久久未曾言语。邹氏咒骂了几句徐怀安没有眼光,便又继续让婆子们拿了京中贵女的画像,卯足了劲要替许湛寻一个比苏婉宁更好的续弦来。

如今苏家被收走了爵位,比以往更加破落,徐怀安正是前途正好的时候,却娶了个二嫁之妇进门,往后有的是苦头要吃。

邹氏瞥一眼身旁的许湛,见他隐隐有几分恼怒之色,便出言劝道:“你可别为了这两人伤心,左右都是苏氏那贱人的错,若不是他蓄意勾引了慎之,慎之怎么瞧得上她?”

徐怀安到底是邹氏自小看着长大的儿郎,也不愿将话说的太难听,只好将一切的罪由都撇到了苏婉宁身上。

她也不知徐怀安与许湛之间出了何事,只知这两人因为苏婉宁的缘故不再来往。

“母亲先忙着吧,儿子退下了。”一提到徐怀安,许湛就连答话的力气都没了,撂下这话后他便离开了邹氏的院落。

今日邹氏将许湛唤来,是为了让他择一择贵女的画像,选个合心意的女子,她好上门去提亲。

谁曾想外头竟传来了徐怀安与苏婉宁定亲的风声,害得许湛没了闲心逸致去择选佳妇。

邹氏气恼无比,又咒骂了几句苏婉宁。

“就这么一个二嫁过的妇人,肚子里还死过人,即便是嫁去了梁国公府又如何?那些闲言碎语就能压死她了。”

邹氏实在是气不过,便愤然地对身旁的婢女们说:“去把狗婆子唤来,我有些事要吩咐她。”

*

除了镇国公府,公主府内也是一派乱糟糟的景象。

玉华公主又哭又闹了大半宿,就是不敢相信徐怀安会与苏婉宁定下了亲事。明明那一日父皇已答应了她的请求,却迟迟没有为她和徐怀安赐婚。

不赐婚就算了,怎么徐怀安还以雷霆般的速度与苏婉宁定下了亲事?

玉华公主大闹不止,哭得双眼红肿不已,这便要进宫去寻自己的父皇和母妃,姑姑们死死地拦住了她,苦口婆心地劝:“公主三思而后行啊,您这一闹丢的是皇室的颜面,哪怕陛下再疼爱你,也是会动怒的。”

姑姑看着玉华公主泪流不止的模样,心里也酸楚不已,只道:“公主何必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呢?徐世子摆明了是不喜欢您,他根本不把您当一回事,您又何必几次三番地将自己的脸皮凑到他身前让他轻贱呢?”

这些话姑姑们已压抑在心口许久,如今见玉华公主因徐怀安的婚讯而丢了体统与尊严,这才不管不顾地说出了口。

姑姑们都是自小伺候玉华公主的忠仆,即便玉华公主性子有几分跋扈,却也不会好坏不分到因此责骂这几个姑姑,

她只是愣在原地仓惶地落泪,因为姑姑们们残忍得触及真相的话语,因为徐怀安的冷漠无情。

闹了许久,宫里的贵妃娘娘特地派了个姑姑来公主府监督着玉华公主,任凭玉华公主在闺房里怎么砸器具泄愤,那姑姑连眼皮都不眨,只有一条诫令:“娘娘说了,不让公主出门。”

以玉华公主冲动的个性,这一出门多半是要去寻徐怀安,要么就是去苏家大闹一场,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是丢尽皇室的颜面,惹得崇珍帝不喜。

“娘娘还说了,公主正是大好芳华,想要什么样的驸马没有?实在不必吊在徐世子这一棵树上。”

那姑姑铁面无私,无论玉华公主如何恳求与发怒,她都不肯松口。

是以,这些时日的苏婉宁耳畔很是清净。

徐怀安时不时地借着来向苏其正请教字画的名义来苏府瞧她两眼,两人在内花园里闲逛时说几句话,便就此作散。

时光漫漫,悄然来到四月之后。

如今婚期将近,苏其正与宗氏忙的脚不沾地,纳采、问名、纳吉、纳徵等琐事要想办的漂漂亮亮的,可要付出不少心力。

苏婉宁则是待字闺中,除了做些针线活计外等闲不出现在人前。

又等了两个月后,京城里的非议也淡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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