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与他们夫妻二人有什么干系不成?尤其是驸马……但长公主很快摇了摇头。
不可能,驸马与自己的情意做不得假,他也不是那种人,且自己见了那林漠心中也有难以形容的感觉,却是蹊跷古怪的很。
捂着胸口位置,长公主再次细细回味之前看到状元郎面容时的感觉,还是形容不出,但那一时自己的心骤然急速跳动厉害,差点跳出胸腔的感觉太强烈了。
今日殿试放榜,前三甲戴红花骑马游街举城同庆,陈驸马作为国子监博士,此时自然与同僚在一起,谈论今科进士们。见长公主身边护卫来寻自己,说长公主有事寻他,也不多问,直接与同僚们告知一声,便回了长公主府。
陈驸马虽是驸马,却文采斐然,有真才实干,并非靠裙带关系上位,在朝中口碑极好。又因他与长公主婚后琴瑟和鸣,比旁的尚了公主还要沾花惹草的驸马作风好不知多少,也常得人称赞。
虽时下男人们都好美妾红颜,可明知道尚了公主做驸马,就该一心待皇女,反而得陇望蜀,纳妾通房的驸马,却是遭人嗤笑是软饭还想要硬吃两口,不怕咯了牙。
这例子还是个典型,便是与慧和长公主同一辈分的一位诚和长公主驸马了。这位驸马不但尚了公主后,纳妾招通房,还宠妾灭妻,也是那诚和长公主性子懦弱,才叫这驸马得寸进尺,连妾室生的庶子都差点抱到诚和长公主膝下充作嫡子养。
那位驸马的妾和通房们也都不是好的,没少添油加醋打压。
这诚和长公主只得一女,性子是懦弱的不成,可那又如何?
再懦弱的长公主,也是皇家女,是今上姐妹,欺负了长公主,便是给圣上和皇族没脸。最后这位驸马和其妾室自然被收拾了。
当初收拾诚和驸马的,便是慧和长公主牵头,这位长公主可是今上胞妹,地位尊贵,得罪她就相当于得罪圣上,到现在那家驸马族中都不敢在京城里走动,夹着尾巴做人。
至于诚和驸马和其心爱美妾,更是被关在一处小院中不得活动外出,只……日日夜夜生孩子。
你不是喜欢这些妾和通房喜欢庶子么,那就可劲喜欢着腻在一处,可劲生。
据知道这些隐秘事的人透露,那位驸马和其女人们如今都憔悴不堪,身体透支,别说孩子生出来了,就这样折腾,怀上也保不住就弄掉了,差不多都掏空了。
有人觉着慧和长公主过了,但更多作为正妻的人觉着解气极了。
但不管怎么,慧和长公主不好惹,且不能惹,深入权贵们人心。
被认为不能惹的长公主此时却遇到了从未有过的难解,与陈驸马面面相对,双眉紧缩,“这却是奇怪的很,怎么咱们两人看到林漠,都会有异样感觉?”
虽然夫妻两人都形容不出具体感觉,可就觉着该是一样的,但长公主感觉更剧烈。
“林漠的模样长得像极了祖母年轻时候,若说他有可能是家里的晚辈,可为何你的感觉更强烈?”陈驸马摸不着头绪。
慧和长公主却心尖一跳,唇瓣颤抖了下,猛地抓住陈驸马的手,“会不会,会不会那是咱们的,咱们的……”
陈驸马回握住妻子的手,安抚地轻拍,缓缓摇头,“阿慧,不可能的,”他们的小儿子当时确实没了的。
这些年,夫妻两个都尽量不提起这个让他们伤心的早夭幼子,就怕提起便再也走不出来。
可孩子已经没了就是没有了,他不想妻子生出些什么奢望念头出来,那是害了她。
可慧和长公主想法显然并不是这般,她早年幼子早亡,自是伤心过度,可也是内心强大的女子,掩下这份悲痛,继续生活,她是这般认为,“若是当时孩子好好地,是不是比林漠小一些,会不会是咱们孩子转世托生的孩子?说不定,上天又以这样的方式将那孩子带到了咱们眼前呢?”
陈驸马一顿。
时下人人信奉佛祖,他也不能□□,也常往寺里捐赠香火,也曾给早亡的幼子点过长明灯,愿他来世投个好胎顺遂一世。
长公主不这样想,陈驸马也不往这方面去想,如今竟觉着或许真的如此,不然怎么解释他跟妻子两人见到林漠时的异样,而二弟和二弟旁人却没有感觉。
“也许,那孩子模样长得跟祖母相似,便是叫咱们留意到他,知道他是孩子转世,”慧和长公主越想越觉着是这般,有些急迫地站起来,“不行,我得去佛前拜拜,给佛祖多上两炷香。”
长公主不整日里礼佛,但府中也设有小佛堂,初一十五上香,偶尔过去念经,这也是京城大多数人家的做法。更有上了年纪的老夫人,每天都在家里上香礼佛不算,初一十五亲自往寺里上香听大师们讲经。
与长公主要烧香拜佛相反,陈府主母房里的陈钟氏,则满脸阴狠地交代着她的奶嬷嬷,“……这一次势必要取了那小子性命,一定一定不能再失手!”
她刻意压低的音线加以狠辣神色,仿若阴暗里蛰伏的毒虫一般,望之令人森然生寒。
云嬷嬷赶忙移开视线,低声劝道:“可是夫人,咱们之前两次行动都失败了,那林漠并非手无寸鸡之力的书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也因此,上次刺杀不成,反倒连她们雇佣的组织都折损进去。
幸好她行事谨慎,从头到尾都包裹的极其严密,还特意绕了不少路,就是怕万一事情不妥,查到她们身上。最后可见,当初的慎重是对的。
而且,云嬷嬷还隐隐有种感觉,若这林漠当真是当初那个孩子,居然还能长到如此地步,可见这人是有些运道在身上。若是对付这种有运道的人,恐将遭反噬。
若不是那个孩子,那夫人就更没必要出手了。
可陈钟氏一旦认定了某个想法某件事,便有种偏执,如当初她一心想为自己的孩子谋划,不惜使了阴损手段收买产婆,以死婴替代了长公主的孩子。
想到当初做的那些,云嬷嬷现在还心有余悸,实在是夫人胆子太大,但好在最后惊险如愿。本以为当初经手的那些人被她们后来暗中悄悄不着痕迹都处理了,却想不到十几年过后,居然冒出一个模样如此肖似崔太夫人的林漠来。
便是心里念头再多,云嬷嬷更明白,她跟夫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这桩事她还是最大的帮凶,只能勉力遮挡严密了,万不能透出一丝一毫。
“若是想要不失手,得去找更厉害的顶尖杀手组织,可这样的杀手,咱们根本不认识,”之前那两个组织还是她费了些功夫才接触到,但云嬷嬷知道这些不过是些三流,若想不再失手,定要寻顶尖的杀手。
“那就去找,我就不信了,有钱还找不到花钱的去处,”陈钟氏咬着牙阴狠地说着,烛光剪影下面容扭曲,“那小子活一天,我就一日不安,必须除了。”
云嬷嬷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有时候还真有钱办不到的,“那老奴试试去找。”
陈钟氏想了会儿,如此吩咐道:“你让人往西城那些富户那边多打探打探,许能打探得到。只注意,别露了身份。”
云嬷嬷也正有这个想法,“夫人放心,老奴定会小心谨慎。”
“嗯,你办事我放心,”到此时,陈钟氏脸上才露出一丝丝笑容,但眼中阴森不减,还隐隐带了些嗜血的兴奋,好似已经看到那个碍眼的小子命丧黄泉。
既然是早死了的人,还是不要再现与人前,死透了才好。
陈府长房就该是她的子孙继承,当初她能算计的长公主失去孩子,如今陈府中馈在她手里多年,更不允许有一丝的变故。
第252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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