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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唐骑尉言语,都听到了,唐骑尉安心留下,旁的罢了,酒饭管够。”

唐恬目瞪口呆看萧令走远,“旁的罢了,酒饭管够?言语都听到了?”听到什么?池青主听到什么?大姑娘还是俊俏小哥儿?

吴封上前安慰,“我等回去,便去求裴大将军,他定来赎你。”

“赎个屁啊赎!”唐恬心态崩了,“爷卖身了还是怎的?要大将军来赎?凭甚不叫回家?”

“凭他安事府——”吴封说一半,看她仿佛疯了,不敢招惹,晃一晃纸笔,问刘准,“校尉,咱们写是不写?”

“写。”刘准挨了鞭子,披头散发颇有些狼狈,专心致志笔走龙蛇,“安事府既然敢上门拿人,怎会不知名姓?你不写有用?”

吴封瑟缩道,“可这逛花楼不是有违法纪嘛。”

刘准刷刷几笔写完,“事已至此,有违法纪又如何?从此间出去,至多再挨几十板子认个罪了事,你若不写,留在安事府陪阿田?”

吴封看一眼魂不守舍的唐恬,生生唬得一个哆嗦,提笔落纸,一封悔过书写得真情实感,好不动容。

二人交了作业,校场中人已散得七七八八。刘准宽慰唐恬,“我等这便回去禀报裴大将军,放心,安事府如此嚣张跋扈,大将军绝不会坐视不理,明日一早便来赎……来接你回去。”

“多谢啊。”唐恬有气无力,长条条趴在砖地上,百无聊赖仰头望天——好一片璀璨星空,明儿必定是个好天。

人群散去,身畔渐渐安静。唐恬越想越是不对,便是自己嘴欠活该,其时人声嘈杂,人群中嘴欠的又岂止自己,为何独独留她一人?

一口气把心口堵得生疼,待要理论,四下无人,待要回家,守门净军虎视眈眈——

罢了罢了,依旧躺尸。

她这几日生生挨了两三回打,满身伤病,虚得厉害,昏沉睡了一时,醒来只觉饥肠辘辘,腹中饿得生疼。

月明星稀,空无一人。

乍着胆子去寻守门净军,“既是酒饭管够,时辰不早,快呈上来吧。”

守门净军面面相觑,当间一人笑道,“这位小哥莫不是失了心疯?”

唐恬饥火中烧,气势汹汹,“你们萧统领亲口所言,酒饭管够,怎么的?萧统领说话不好使吗?”

便有一净军摸不清底细,谨慎道,“你若饿得紧,角门进去左转,过了夹道,饭堂里应有剩的馒头。”

唐恬无语,“我就在此间乱走?”

那净军哈哈大笑,“难道怕你冲撞中台?放心,内院远着呢,此处是外院,除了值夜的,没有旁人。你遇上他们,恭敬些,一个馒头的事儿,不会与你计较。”

唐恬饿得发昏,顾不了许多,依言去寻,出了夹道隐约见一带院墙灯火通明,心下大喜,寻摸进去果然有馒头,便拿了一个啃着出来——

“什么人?”

唐恬一惊抬头。灯影之中,槐树之下,隐约一个人影,正坐在井沿边上,姿势悠哉,倒似漫步到此随意歇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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