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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子?”

唐恬大觉受辱,然而馒头已在嘴里,辩无可辩,厚着脸皮道,“吃饭不能算偷,一个馒头的事,能算偷吗?”

树影下一声轻笑。

唐恬毕竟理亏,好声好气道,“哥哥值夜到此吗?着实饿得紧,休要同我计较,明日天香阁请哥哥吃肉?”

那人歪着头上下打量她,“北禁卫?打也挨过了,人也都散了,滞留此间作甚?”

唐恬越发没脸,索性破罐子破摔,凑过去大马金刀往井沿边一坐,馒头一掰两半,“哥哥也吃一口?”

那人迅速往旁边挪出一尺,“我怎会吃这种东西?”

唐恬半个馒头落肚,渐渐缓过神,满足地一声叹息,“再没有比热馒头更好的东西了。”

那人一整衣襟,“入室偷窃良人财物,责杖三十,双倍偿还,你可早作准备。”

唐恬胸闷,好言相劝道,“中台有言,安事府酒饭管够,我才拿了一个馒头,很替中台省银子。”

那人斜眼看她,“中台?哪个中台?”

灯影中一双眼睛幽深清透,浑似雪山之巅一汪冷泉——极佳的相貌,只可惜过于苍白了些。

“自是中书阁池中台。”唐恬琢磨眼前人虽然看着很是年轻,却绝非少年模样,便自报家门,“北禁卫唐田。这位哥哥在安事府供职?敢问名姓?”

那人倒笑起来,“你不认识我?”

唐恬奇道,“自然不识。”

“名秀……我姓裴。”

中京城里,姓裴,必定出身贵胄,却不知何故入安事府做了净军?唐恬心下惋惜,将剩的半个馒头塞入袖中,“裴哥哥如何深夜在此?”

裴秀不答,指指她袖子,“装袖里做甚?”

“带回家接着吃。”

裴秀闻言,默默出神。

其时夜凉如水,唐恬满身伤病,感觉脊背如被被鬼手触碰,冷得邪门,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裴秀瞟她一眼,“北禁卫都散了,你也回去吧。”

“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唐恬缩作一团,没好气道,“中台不发话,我敢走出安事府吗?”

“倒是老实,”裴秀两手撑着井沿慢慢站起,“哪有闲工夫管你的闲事?”

“你……你这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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