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时她还认为这家伙的恋人该是个男人。
也因此当她看见哭包证件包夹层里,那张不知道从哪扒来的集体照一角里的小姑娘的照片,调侃着问她这是她哪个好闺蜜,结果她一脸认真且大声地告诉她那是她爱人的时候,带来的震撼尤其震撼。
有些比思想更快涌来的感受闷在喉咙里出不来,最后老黄只吐出了那么一句评论。
“你这不神经吗?”
真心实意。
“就算是神经病我也不会改口啊,那本来就是我的爱人。”哭包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这家伙偏偏在不该倔的时候很倔,“我很爱她。”
老黄为难地挠了两下头,她这时算是读懂过去的一些事了。比如这家伙在睡懵时脱口而出的妻子,并非是她在梦里成了男人,以及过去大家聊帅哥话题时她从不加入的问题也得到解答。只是了解归了解,接受则是另一回事。
这个时代给她刻下的思想烙印永远不会消退。
相比理性地去思考两个女人相爱的问题,一种本能的不适先在心底蔓延。她并未被以电击纠正过“不洁”的思想,只是或许身在社会中每个人从出生至死都在不断承受着一种温和的电击:思想电击。
她是很想对这个自己捡来的员工温柔以待,但那些更强大的呼唤却在把她往反方向改。那是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日日渲染的舆论,是无数人审视的目光与影视作品中一闪而过的抽象画。
她看着现在留长了点头发,拿颇为无辜的眼神与自己对视,只渴求一个认同的哭包,却愈发无法想象这有了女孩样的她与令一个女性进行爱人之事的模样。数个看不见的手指仿佛在深入她的喉咙里搜刮污秽,她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发誓哭包要是再说一句相关话题的话她八成得吐给她看。
哪怕是她都无法接受,更别提管理局对此的态度。
这时她反而想起了哭包在本子里写过的一句话:人类的痛苦真的属于人类本身吗?那些厌恶、强迫、反刍、纠结,真的是一出生就刻在我们命运里的产物吗?我们是属于自己还是属于被灌输的意识?我们是否拥有真正的自由?
或许从未存在过真正的自由。
“你这话,也就跟我说说了。”她看向哭包,先开了口,“你可千万别在外面说这种恶心的话。”
“如果你还想自在地活下去的话。”
她看见对方眼里的光亮逐渐暗淡下来,也不敢再帮她点燃。她起身去找前台的人对账,没有再回头说些什么。就让这件事像肥皂泡泡一样破在空气里吧,以后最好谁都别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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