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蓝,流光似水。周郁文不像孤魂,而是从幽暗中浮出的吸血鬼,他虚弱极了,急需饮尽霓虹似的鲜血。“你找到的人呢?”他问简成章。“他不肯见你。”简成章看着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呼吸急促起来。“他是怎样一个人?”周郁文瘦了,皮肤极苍白,皮下青紫纵横的血管清晰可见,简成章忍不住去抚摸他的手腕,却被他反手握住,周郁文凑近简成章,认真端详了他的脸,最后直视他的眼睛。周郁文的眼睛依旧清澈,黑眸如星,不因病中而改变,他的目光凛冽如昔,逼视之间带着压迫感和侵略感。简成章在他的逼视下,不得不说了实话:”他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我知道。”周郁文微微笑了,“除了他,谁还能救我呢?“他觉得累,于是走回了床上躺下,冲简成章道:”谢了,你帮我找到了他。“简成章愣了愣,看到周郁文的样子,是从来没有过的虚弱,有些失神:“他答应移植骨髓给你,但不见你。”他挪到了周郁文床前的沙发上,微微探头,看着周郁文,”只要他能救你就行,对吗?郁文,见与不见,有那么重要吗?““你不会懂。”周郁文摆了摆手,并不愿意再跟他多说,只是闭上了眼睛,语气微弱:”你打个电话给他,我来说。“街灯璀璨,急如繁星,谢清晓无法入睡,坐在大开的窗前,看纱窗猎猎飞舞。电话声响,谢清晓一个激灵,回身去看,见来电是简老板,却不敢伸手摁下接听键,心灵感应一般猜到电话那头就是周郁文。铃声响过一轮,又锲而不舍的响起第二轮,到第三轮的时候,谢清晓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放在耳边。那边只有呼吸声。隔了很久,谢清晓叹了一口气,电话那头与他同时出声。“是我。”又同时回答。“我知道。”周郁文低笑了两声,语气平静,既不是威胁也不是开玩笑:“我要死了,你不来看看我吗?”谢清晓也笑了,反问了一句:“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他们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嫌隙与生疏,仿佛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离开过。此时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什么都不必多说,他们的默契与感应乃是天生——在生命的最初,他们本来是一体的。“你什么时候来?”周郁文迫不及待地催促。“现在不行,你得休息。”谢清晓低头用脚尖在地毯上划着圈,握着电话的手不能控制的抖动着,他要用另外一只手握住肘部才能稳住。“我没法休息。”周郁文懒懒的说道:“我本来就躺着,可是睡不着,你也睡不着的,现在来见我?”谢清晓无法拒绝,事实上他已经按了免提,放下手机,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小谢,我安排好了,你现在就过来吧。”电话那头换了简成章,声音刻板,毫无情绪的指示他。谢清晓没有回答,挂了电话迅速出门,门口已有司机等候,管家相送,连车门都替他拉开。除此之外,还配备了一辆保镖车,确保万无一失。谢清晓平日里吊儿郎当,内心通透,处理什么都游刃有余,此刻却紧张的手脚没处放。连他自己也诧异极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身体的反应不听使唤,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搓揉了僵硬的脸颊。觉得这不像是去见兄弟,倒像是会情郎。这边周郁文也是如此,他自小见惯大场面,受人追捧,没把任何人放在心上,从来没体会过这等思念与期盼。他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尽力在脑海中搜寻者关于谢清晓的记忆。花园中的小马、蕾丝袖口上垂下的珍珠、一式的背带裤和黄色的小帽,面对面站着如同照镜子……那些梦里会出现的情形——湍急的河水,冲走的孩童。关于谢清晓的记忆,周郁文保存的很好,他甚至还记得谢清晓曾经的名字,周弘文。弘文和郁文,都出自《论语》。除了周郁文,这世上没有人记得周弘文了。胸口烦闷的感觉涌上,周郁文弓身呕吐,简成章摇铃叫来医护,一阵有序而忙碌的收拾之后,医生检查了周郁文的身体状况,建议他早些入睡。周郁文语气平静:”我尽量。“这边简成章接到向奕的电话,报告谢清晓已经到了,简成章上前与医生交涉一番,被告知可以让谢清晓全身消毒之后换上防护服进来,不过只能他一人。简成章也只能如此,他面对了谢清晓,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上下仔细打量,谢清晓一派大方:“这里不便脱光,简先生想进一步看我,有的是机会。“简成章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无力辩驳道:”我不是……你进去吧……“他叹出一口气,本想叮嘱,又觉得说不出口,”你,他……你们……“谢清晓见他支支吾吾,便走上来,往他唇上亲了一嘴,一触即放,随即笑着说:“放心,不会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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