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光华璀璨,如雪沫,如飞花,如星辰大海,如朝晖夕阴,多年前的旧事骤然重临,简成章大脑一片空白——他分不清眼前的人和当初的人,到底哪一个是谢清晓,哪一个是周郁文?都像是周郁文,又都像是谢清晓。直到谢清晓走进周郁文的房间,简成章仍静听心花绽放,未从余韵中醒来。谢清晓没有迟疑,径直走到周郁文的面前。周郁文斜倚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歪头向沙发,很随意,“你坐”。谢清晓也没有把停在他脸上的目光移开,坐进沙发之后,发现方才紧张的情绪尽去,他和周郁文同处一室没有预想的拘束。周郁文苍白消瘦,仿佛一碰即碎,倒像是水晶玻璃做的美人,但这美人依旧气场强大,只要他看向你,压迫感就如影随形,谁在他面前都像是低了一头,病中尚如此,更别提平时,也难怪施壮说他是个让人腿软的1。谢清晓伸出手指在膝盖上掐出一个新月印子,又在这新月上敲了一记,微笑着问道:”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周先生?“周郁文低不可闻的低笑了两声,叫他:“哥。”“哥?”谢清晓脸色变得复杂起来:“我叫你?”他转念一想,随即恢复了无所谓的微笑:“可以。”“不,是我叫你。”周郁文缓身下床,走到谢清晓面前,对面而立。周郁文在病中,显得要瘦削些,除此之外,他们身量一致,五官一致,仿佛一个模子印出,不差毫厘。“哥。”周郁文又叫了一声,伸手触碰谢清晓的脸,想要证实这不是梦中。谢清晓喉头滚动,终于动容,看着近在咫尺的周郁文,轻声道:“你还记得。”“从没忘过。“周郁文点点头,手指从他的脸颊移动到肩膀,而后穿过腋下拥抱住他,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你呢?”“我忘过。”谢清晓抬手搂住他腰,轻抚他瘦骨嶙峋的后背,“忘了很久,直到看到你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才不愿意来见我。”“你也过得不快乐,所以一定要见到我。”“是的。”周郁文捧着他的脸,脸上带笑,眼中却流出恨意:“周家的每个人都盼着我去死。”说完这句话,他松开谢清晓,像力竭一般喘息几口,坐回床上,下巴微抬,还是一副倨傲嘲讽的模样:“你不来,我就要如他们的愿了。”“对不起,我来迟了。”谢清晓上前重新拥抱他,将他的头饱的贴近自己的心,“别怕,我来了。”他们没有询问彼此之间分开的十多年里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一个孤儿流落到最底层的血池肉林摸爬滚打,另一个孤儿寄人篱下受尽白眼轻蔑。只有相遇的这一刻,两颗离乱的心才合二而一,不必多说什么,一切都清晰明了。谢清晓见到周郁文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周郁文被安排进无菌仓,正式进入清髓阶段,这是换髓的必要步骤——将本体的免疫系统尽数清除,毫无免疫力和造血能力,等待新的造血干细胞进入之后,重获新生。这段时间极其难熬,周郁文接受极大剂量的化疗,呕吐失眠腹泻,失去免疫力的身体仿佛到了临界点,他冲着视频中的谢清晓勉强笑道:“这具人类的身躯,我真的不想要了。”而后他爆发出喷射状的呕吐,稀里哗啦糊了一地。“你得要。”谢清晓安慰他:“我给你。”而后他笑,“你不要那我也不要了。”周郁文也笑:“跟我想的一样。”简成章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意料之外的和谐令他惶恐不安起来,他想着周郁文好了之后,谢清晓怎么办?周郁文在无菌仓里,身体虽痛苦,但心理上却没有负担,他比任何时候都想活着。同时也盘算着之后的事——他生这场病,周家是知道的,甚至是幸灾乐祸的。周家现在没有直系的长辈了,那个正房老太太三年前就死了。现在的家主就是周家的大哥,周博文,周博文现年四十七,正值壮年,卑鄙无耻,老奸巨猾。当年周郁文被认回周家,就是他给老太太出的主意,老太太因这善行赢得一片忍辱负重、贤良淑德的赞赏。周家丑事变好事,股票不跌反升,还另外谈成了不少生意。而周郁文被认回来,既没有父亲做靠山,也没有母亲可呵护,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唯有一个不太尽心的保姆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周家顾及面子,在衣食住行上,不算苛待他,但是周郁文清楚,周博文是不会让他沾一点点周家的家产的。他要尽早挣钱养活自己,十六岁出道,有这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渺茫的希望,如果当年失踪的双胞胎哥哥看到自己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会来相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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