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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满打满算,二十二了。”
脱口后,箫娘这才觉出些端倪。别眼窥她,见她娇靥含粉,媚眼带羞,露几分春情。心上就大胆揣摩了几分,把放肆的声音低敛,笑了笑,“他娘死的早,老子活着时,又是那样个胡混子,成日不着家,也没人管他,他跟前可哪里来的人呢?”
露浓也不好再深问了,只听见席泠不是那起贪色胡混的人,心里又止不住多爱他几分。
这厢拿了些做巾子的碎料子出来,装了送箫娘二门出去。回头与丫头说:“你听他,二十出头的年纪,那样的才貌,身前却无女.色留恋,可不是比那些人好得多了?我没看错他,只盼他早日高升,我心里的事,就算落了地了。”
丫头连连点头,却又愁,“只是箫娘如何处呢?泠官人待他这般孝敬,姑娘往后就算定了他,他家零落至此,老太太必定是舍不得姑娘跟他去的,也少不得是招他入赘,难不成随他带个没名没分的老娘进来?”
“我也虑到这一节,我想箫娘年轻,或者请人看户好人家,随她嫁人。她若不嫁人,许她些银子,在旧房子里踏踏实实住着,我们常去探望,也算敬孝了。”
园中春意初发,与露浓美满的打算逐渐占满豆蔻梢头。而这“深谋远虑”里的另一位至关紧要的人物还浑然未知,一门心思枵腹从公。
朱门映柳,杏树枝满,何陶两家婚事在即,何盏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席泠寻了个空隙过去,问起请款修秦淮河各处闸口之事。
何盏在椅上无奈摇首,“我找治中王大人说了好几番,他生死不批,只说银子要花在刀刃上,秦淮河年年倒灌,淹了也就十天半月的事情,死不了人。”
“花在刀刃上,何处是刀刃?”席泠握着折背椅的扶手,笑含失望。
何盏拔座起来,站在绮窗前阖了眼,“大约他们的荷包才是刀刃吧。今年是没法子了,明年,明年咱们再想法。”
席泠落拓起身,走到门口,又给何盏叫住,“这件事先放一放,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江南巡业已从苏州启程,大约我的婚事前就能到南京。我此刻预备去找我父亲,叫他老人家在江南巡抚面前替你也讨个差事,让你陪审此案。只要案子办成,升到应天府,好些事情就好办了。”
席泠揣度何齐不会轻易答应,却不忍拂他的好意,作揖深谢,“多谢照心,成不成我都感激你。”
果不出他所料,何盏走到他父亲书房说了此事,何齐却良久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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