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争好几天,他却倏地忙起来,平日午晌就归家,近日却不到日落不见影。
愈发叫她心里没着没落,她是了解男人的,没有扎扎实实的关系,情分不过是一缕青烟。她要成为他的责任,他肩上妥实的担子,就得连人带心都押上去。
事到如今,她心里已经有他了,就不再有别的路可走。“赌”一把吧,她对自己说。然后眼含春怨,如烟如雾的湘裙款动,在对面坐下。
席泠认真凝望她一瞬,又想起柏仲的话来。人与人之间的来往,一向只谈个“利”字吗?
未来是个风眼,他眼前就站在这巨大的风眼前,他不知道卷进去,能不能长久带给她利益,免不得有些灰心。箫娘见他又发闷,挪灯将他照一照,“你在愁什么呢,我在那屋里都听见你叹气了。”
席泠欹在窗畔,把槛窗推开,斜着眼睨她,“公务上的事情。”
“是为仇家?”
灯影跳了跳,箫娘从容地扭头拿来绢丝罩笼上。微弱的一簇火苗变成软软的一圈光,晕着席泠一点惊骇,“你晓得?”
“你常与何小官人院中说话,模模糊糊听见你们议论过仇家。他们家,是牵扯上哪样了不得的官司了么?”
席泠端起脑袋,将一条胳膊搭在窗台,饶有兴致地睇她,“怎的,有些为仇九晋担心?”
箫娘随手拣了只笔洗里洗干净的笔朝他掷去,“你哪只眼见我为他担心了?!”
笔尖的清水渐在席泠脸上,他抬手抹一把,行容里有些目中无人的高傲,“既不是为他担心,我就好告诉你了,仇家不值当我愁什么,我愁的是新到南京的江南巡抚。”
箫娘晓得,这是个大官,连连咂舌惊叹,“你连江南巡抚都攀上了?那咱们家岂不是就要飞黄腾达了?!”
“攀”这个字眼或许不大中听,席泠眼色冷了冷,失了个颓废的笑,“别急着高兴,人家让不让我攀还不晓得。”
一笑,就迷了箫娘的神魂,她由墙根与炕桌的缝隙里爬过去。席泠放下一条膝,打开怀抱自然而然地拥她在怀里,撩起她一缕发在鼻下嗅一嗅,“你洗了头发?好香。夜里不要洗头,落下头风怎么好?”
她像没骨头似地伏在他胸膛里,仰着脸十分满足,“我就是等着头发晾干才没睡。不想你在这里愁公事呢。你这椿事情,我在行!奉承人,无非就两点,一是人情,二是银子,总有一样是他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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