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箫娘一霎提起心来,怦怦跳着。又恐叫他察觉她的迫不及待,面上淡淡地斜下眼来,“那哪成?虽说咱们没有父母,可聘礼你总得给吧?按你说的,请了媒妁写下婚书,往后再补各式礼,空口白牙的,你往后不补怎么好?我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我下聘理所当然,只是你又拿什么做嫁妆呢?”
她四下转转眼,那斑驳的墙圈着点点杏白,静谧纱窗,满地阳光,遍野春色,这一寸一寸的快乐,都是他给她的。她无以为报,就倒打一耙耍个赖,“好吝啬的人,还盼着我的嫁妆……我可一个钱没有!”
席泠鼻息里哼着笑,不辩不驳,只拍一拍她的腿边,“我饿了。”
箫娘且把这些话搁在心下,去换身衣裳出来烧饭。这时节,杏花正密,一阵风过,满院落花,灶上锅里哪里都是。箫娘也被逼无奈“雅”了一回,以花佐食,以春酿酒。
只是这诗情画意的日子才过两天,忽然听见隔壁陶家兴师动众地抄起家来。
那日天尚早,东天渐白,才打发席泠出门,就听见隔壁一阵动.乱。箫娘忙换衣裳出去,见来了兵马司上千的官兵,将陶家府宅前前后后皆围个水泄不通。一时间闹声哭声震天响,左右邻舍皆前门后门角门围着观看。
乌泱泱一堆邻舍将绿蟾与丫头围着,绿蟾在人堆里与官兵纠缠。她哭着要往里进,叫官兵横刀拦住,“里头办案子,闲杂人等一应不许进!”
绿蟾给丫头搀扶着,哭得有些不透气,连话也说不出。箫娘忙挤进人堆里替她分辨,“差官老爷,她是这陶家的姑娘,也不让进?”
“陶家的姑娘不是已经出阁了?既出阁了,就算不得陶家的人,自然也不许进。”那差官乜兮兮笑几声,“这时候躲还来不及,又往里头凑什么?陶家的姑娘是嫁进了何家,我们晓得,此刻这里兵荒马乱的,奶奶倘或出了什么差池,我们可担待不起,散了散了!”
两个丫头左右劝绿蟾,“姑娘先回去,等姑爷回来,再问问他。”
绿蟾此刻只觉天塌地陷,浑身没个着落处,一心要进去寻她父亲,眼泪重重行行地往下坠,险些站不住。她一手扶着官差的刀鞘,不住央求,“官爷、官爷、官爷……”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就这么喊。
终喊得官差于心不忍,与她指点,“上头有令,你父亲母亲兄弟流放四川重庆府,日行八十里,即日启程。你要见,前头门里押出来,你到前门上远远瞧一眼。”
闻言,绿蟾忙抚着丫头跌跌撞撞往巷子踅绕前街。箫娘也跟着前街上去瞧。恰逢陶知行戴着枷号被押出来,绿蟾待要上前,奈何官兵层层拦守,她只得长长喊一声:“爹 ', '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