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初眉骨微动,越发不想搭理她了,只低头继续看书。
顾玉磬纳闷了,和他一起混熟了,慢慢地也就感觉到他的情绪,知道他是不高兴了,可问题是,自己说了什么话惹到他吗?
她思来想去,之后突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萧湛初抬眸,扫她一眼,之后道:“你先歇一会,我还有点事要出门。”
说着就要起身。
顾玉磬却眼睛发亮,抿着唇笑,笑盈盈地凑过去,示意他:“你矮一些。”
萧湛初并不想听,他觉得她必是起了什么坏心眼,不过看她软绵绵的眼神,便也微弯下腰。
顾玉磬这才在他耳边道:“我都忘了,对我最好的是我的小夫君,小夫君也曾经当马给我骑呢。”
当她说到“小夫君”三个字的时候,咬得很轻很绵,于是那三个字便仿佛一闪而过的电流,窜过心尖,引起丝丝酥麻,那酥麻又窜向全身各处。
萧湛初眸底转深,呼吸险些不稳,不过他到底压抑下来,定声道:“这两天在家好好歇息,后天进宫去。”
后天便是中秋佳节,小夫妻定是要进宫一起过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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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前一日,萧湛初已经命人将皇子府重新装点过了,他对这些本是无可无不可,但她却缺不了,到底是想着让她高兴,并不想让她在过节时候想起昔日未嫁时的热闹,开始反思如今的凄清。
于是到了前一日正月十四,府中已经焕然一新,别说廊檐之间,就是园子里的台榭都挂了彩缎彩灯,晚上点燃了亮起来,蔚为可观。
顾玉磬看了却有些心疼,扯住萧湛初的袖子道:“这得不少银子吧?”
萧湛初挑眉,并没想到她第一句话是这个。
顾玉磬:“我自是极喜欢,不过自己家里这么隆重,怕是花费颇多,也不过是给自家人看,倒是浪费了,以后我们出去看,或者去宫里看,那个不花自己银子,且是做出来给很多人看的,不会觉得太过心疼浪费,岂不是更好?”
萧湛初默了片刻,同意:“你说得有道理。”
顾玉磬又揽住他的胳膊,笑着道:“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往日我自己家里虽然也会挂灯,但哪有这个气派好看!当皇子妃就是好!你比我哥哥比我爹娘都好!”
这话萧湛初爱听,他忍不住低首亲了她的发。
在场也有丫鬟仆妇并教养嬷嬷,不过都低着头罢了,谁敢看呢。
府中几个教养嬷嬷,本身也是抱着万丈雄心,想着好生教导新妇,不过来了后,最出风头的那位嬷嬷已经被送回宫里去了,下场自然不好,之后换了新的来,大家战战兢兢的,又想着宫里头的那位,正两头为难,谁知道这位神通广大的九殿下已经将她们四位嬷嬷的来历家承全都摸了个清楚,要害软肋摆在那里,让她们好自为之,一时哪个还敢做妖,老老实实地待着图个平安罢了。
其实萧湛初也只是亲一下罢了,这几天他还是想着她身子弱,又觉得当时明明眼看着好了,她却又在床榻上躺了两三日,定是他没能节制她胡搞的缘故,是以如今更加严禁,不过是亲亲头发丝而已,再多就没有了。
顾玉磬开始的时候还缠着他,后来看他虽不和自己行房,但也没说分房,晚上睡着时,紧紧搂着自己根本不放,也就不去想了。
毕竟身为女子,她也不是说非要那个不可,无非是想着他不要疏远了自己罢了。
如此到了第二日进宫去,出门前,萧湛初特意看了看顾玉磬的穿着,却是蹙眉,嫌她穿得单薄,非得让她外面再披上一层夹层绣锦薄斗篷,才算罢休。
过去宫中路上,倒是难得,他并没有腻着他一起坐马车,是自己骑马过去的。
顾玉磬搂着他吩咐人准备好的铜暖手炉,从那薄纱垂帘看骑马的他,心想,才中秋而已,就要用铜暖手炉,她怕是第一个!
其实她真得已经病好了,并不会怎么样了,他却总觉得她体弱多病。
顾玉磬其实也是无奈的。
就这么进了宫,宫里头早就搭建了彩楼,挂了各色彩灯,因是白天,还没亮起来,到了晚上自是会五彩缤纷地好看。
顾玉磬想着,还是看宫里头的灯好。
进宫后,换辇车前,萧湛初过来她身边,吩咐了几句,说他先过去见父皇,让她去太后身边,若是有个什么,侍卫会叫他过去。
“你乖乖地陪着皇祖母就是了。”他低声嘱咐。
他这么说话,顾玉磬就想起他们还没成亲时候,他让她去捡树叶烤鱼,叮嘱了好一番,她觉得他事儿多,啰嗦,觉得自己又不像他一样的小孩儿。
可是她也只是嘴硬罢了,其实心里明白,他叮嘱那个,就是知道她不懂,所以才要叮嘱。
正如现在,他苦心婆口地叮嘱,其实还是担心自己,怕自己被黄贵妃抓住什么把柄,拿来说道。
她仰脸看他。
他便微怔了下,她眸中轻软温暖,唇角弯处甜软的笑弧。
顾玉磬轻声道:“殿下,不用担心我,这宫里头又不吃人,我怕什么?”
萧湛初沉默了片刻,才说:“好,那你去吧。”
顾玉磬看他那样子,仿佛放自己单独过去就像生离死别一样,倒是恨不得亲他一口,不过大庭广众的,自然是不行。
她心想,他不知道她重活过一辈子,许多事,上辈子战战兢兢应付,倒是也应付过来了。
这辈子,她吸取下教训,还能应付不过来?
虽然平时她大大咧咧的不想和人动什么心眼,但那是她不想,小事犯不着,平时吃喝之类的乐得轻松自在可着自己性子来。
但如果遭遇上黄贵妃,那就是生死攸关,可不得把两辈子的脑子都用上。
顾玉磬过去太后面前时,一众人已经在了,大家正说笑着。
顾玉磬进去拜见了,太后忙命她到近前来,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一番,最后心疼地道:“瘦了,瘦了不少,我的心肝儿,这是受了什么罪,竟好好地就这么病了。”
顾玉磬笑着说:“倒是也没什么要紧,不过是天转冷了而已,如今养了些日子,倒是好多了。”
一旁黄贵妃听闻,叹道:“你病得厉害,怎么如今倒是强撑着进宫来了,可别过了病气给你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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