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只晓得是不欢而散,却没想到竟然还动手了,当下也就带着她一起来。
仍旧是这两护卫在此。
孟茯与沈清儿上了楼,还没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乒乓’响声。
两人不由得相视了一眼,连忙加快脚步。
只是刚推开门,迎面便是一只茶盅。
走在前面的孟茯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去。
但她到底不是那习武之人,哪里有这样快的速度?眼看着就要被这茶盅生生砸在脑门上,沈清儿一个飞檐摘花,忽然闪身到孟茯跟前,一把将那茶盅接在手里。
也因着沈浅儿这举动,沈清儿一下忘记了自己来意是作甚的?大步走进去,将她继续扔出来的东西全都接住,气急败坏地扔到一旁:“浅儿姐,你这是作甚?”
孟茯被吓了一跳,也就默默地跟在沈清儿的身后。
见了屋子里,见着满屋子的狼藉,尤其是那些上好的摆件瓷器,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而且还满地的碎片,所以当见到沈浅儿光着脚站在床沿边上后,又是担心,“你这是何苦?若是不小心受了伤,疼的还是你自己。”
沈浅儿并不理会沈清儿,显然昨儿那一巴掌,这姐妹情义都已经绝交了一般。
看也不看沈清儿。
当然也没看孟茯,她已经被关两天两夜了,现在只担心脩哥哥找不到会不会暴露身份?
这南海城里对于辽人没有那么友善,跟不如玖皁城那边可以容忍辽人们大大方方的来去自如。
所以她担心,脩哥哥见不到她,会不会急得出来亲自寻?若是叫人发现他的是辽人,即便他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怕这南海城的人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可是沈浅儿逃不出,她只能用这种最笨拙的办法了。
自残,绝食。
而孟茯这些关忧的话,与她来说,分明就是虚情假意罢了。“若真担心我,你们关着我做什么?让我走啊!”
孟茯见她红着眼冲自己咆哮,明明那天还算好的,怎么才一天一夜,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指望她吃饭也是异想天开的事情了。
目光不由得落到那食盒上,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你能去哪了?你一个小姑娘,身边也没带一个人?你若是有家中长辈或是随从们跟着,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当我有那么闲么?”管她这闲事。
若不是她来,孟茯早就去石头县看老茶树了。
不想这话落入沈浅儿耳中,顿时便冷嘲热讽起来,“怎么,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你继续装那贤良淑德的样子啊?继续骗我小叔啊!”
沈浅儿想了一夜,从前她小叔才不会这样多管闲事,肯定是孟茯撺使的。
从前沈夜澜如何管?他自己五湖四海到处走,一年半载都不曾见过一面?侄女侄儿们,他都没见着,还如何管?
孟茯从前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听过?所以沈浅儿这话她无关痛痒。
倒是沈清儿急起来,连忙劝慰着孟茯,“小婶,她疯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疯没有疯孟茯不知道,但沈浅儿现在的确有些不大对劲,这牛角尖钻得不一般。也不打算劝说她吃饭了,只想着沈夜澜的叮嘱,朝沈清儿道:“你既然会武功,可是能将她的穴道封住?”
沈浅儿并没有习武。
沈清儿颔首,虽不知道孟茯要作甚?但还是上前去了。
沈浅儿吓得不轻,沈清儿昨天那一巴掌还打得她脸现在都有些疼,所以生怕孟茯是想让沈清儿点了自己的穴道,然后继续对自己动手。
当下大喊大叫起来,全无世族小姐的气质。
她一边喊一边躲,只是哪里能多的掉沈清儿?
不单是动穴给封住了,连哑穴也点了一下。
如今的沈浅儿,只保持一个一手妄想将沈清儿推开的动作,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小花瓶子,试图砸向沈浅儿。
沈清儿封住穴道后,将她手里的花瓶取下来,然后朝孟茯问:“小婶您作甚?”
孟茯走过来,示意她跟着帮忙将沈浅儿抬到床上去,然后才抓起她的手腕诊脉。
沈清儿有些莫名其妙的,她还以为小婶让自己给浅儿姐点了穴,是要强行喂给她吃些东西,却没料想竟然是诊脉,难道浅儿姐的身体不好么?
一面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神情忽然变得不安的沈浅儿,只觉得她的眉眼间,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可是哪里不一样,沈清儿又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劲。便小声问着认真诊脉的孟茯,“小婶?浅儿姐怎么了?”
难道是中了什么奇毒,就跟玲珑一样,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会做出些伤害别人的事情?
然而孟茯的脸色却是一变再变,甚至一副自我怀疑的表情。
几次放下沈浅儿的手,又几次抓起,嘴里一面念叨着:“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沈清儿被孟茯这举动影响得心情也有些急促担忧起来。
可孟茯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把掀起沈浅儿的袖子。
原本点在手臂上的那颗醒目守宫砂,早没了踪迹。
孟茯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不单单是因为沈浅儿的脉象,还是因为她所来往的人,是辽人!“疯了,你一定疯了!”大哥大嫂不晓得知道后,会怎样呢!
沈清儿不知道孟茯为何忽然情绪这样激动,直至看着沈浅儿满眼的慌张以及她手臂上消失掉的守宫砂,忽然明白了什么。
人说姑娘成了妇人,眉眼间的那些细绒毛便会散开,就是常言说的少妇风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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