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这用的是何物?”女掌柜突然问道。
“胭脂。”
“我知道是胭脂,但我见这胭脂和寻常胭脂似乎不同,色泽和质地都有区别。”
这女掌柜不愧是做成衣铺的,也算眼尖目明,寻常的胭脂分为两种,一种是膏脂状,一种是粉块状。
膏脂状的胭脂显色好,且唇上脸上都适用,,而粉状的就只能涂在脸上了,涂在唇上并不合适。
可方才女掌柜在旁边也看见了,此女所用的胭脂明明是粉块,却偏偏能两用。且颜色并不是正红,说是桃红,但又要暗一些,是女掌柜没见过的一种红,总之就是很美的颜色,让人很惊艳。
女人见了美好之物,很难忍住不问。晚香也不傻,当即爽快地把胭脂盒递了过去,道:“这是我自己做的胭脂,您看看。”
说着,她笑了笑,大方道:“说了不怕老板见笑,我家祖上便是做这个的,只是家道中落,后辈子嗣荒废了手艺。而我因兴趣所致,根据家中的古方做了一些出来,想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谁知很多铺子都是只敬罗裳不敬人,这才万般无奈寻到这里,想置办一身行头后再去试试。”
说话间,女掌柜已经上手试了。
在指腹接触到胭脂的一瞬间,她就感受出与众不同,说是粉状,偏偏又多了种油润感,说是膏状,可偏偏肉眼看去不是。
轻沾一些在手背划过,出奇顺滑,且色泽明艳,隐隐又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花香。
“好物!”女掌柜赞道。
晚香凑趣道:“这胭脂固色极佳,您且等等再试一试。”
等了差不多十几息的时间,女掌柜用手指在染了色的地方蹭了蹭,虽也能蹭掉些色,但比普通胭脂蹭一下便没了要好太多。
女掌柜当即明白这东西的妙处,眼中隐隐有些激动:“既然妹子卖胭脂,卖给我可好?”
晚香听了这话倒不诧异,道:“这铺子是成衣铺吧?”
女掌柜对她笑了笑,亲切地拉着她往一旁走,绕过一处货架,赫然又是一间铺面,不过这铺面比起成衣铺却要小了一些,货架上除了胭脂水粉,还有发饰、头花等物,显然这两家店是一家的。
女掌柜道:“不怕你笑话,这小地方做成衣所赚终究有限,为了维持生计,我就把铺面一分为二,平时除了卖布料、绣品和成衣外,也会卖一些胭脂水粉和时兴的发饰。我看你这胭脂与常物不同,索性都是卖,不如卖给我一些。”
晚香也没拿乔,略微思索了下道:“不知老板要多少?我这毕竟是第一次做,东西并不多。”
“此物作价几何?”女掌柜问。
这个问题晚香早就琢磨过了,其实胭脂本身没什么成本,除了一些工具,勾兑的一些油料酸汁等,都是她自己调配的,用的材料极为便宜,稍微花钱的地方就是胭脂盒了。
不过她并不打算贱卖,看女掌柜的反应就知道这种质地的胭脂并不多见,反正据晚香所致,也就少数几个世家皇亲国戚家能有这种方子,大多还是贵女们自己做着玩。
而她因为兴趣所致,在古方上改良极多,可以说举世也就这一份。
虽现在碍于现在材料普通,只能低价卖,但晚香还打算以后做上品甚至珍品,自然不会贱卖降低了价值。
“我家这方子特殊,所用之物价格不菲,所以这胭脂并不便宜。”
“你只管先说说价”
晚香道:“五百文。”
“五百文?倒是不便宜。”但若说贵,也不贵。
女掌柜卖胭脂水粉,自然知道行情,从几十文到几百文,乃至于几两、几十两银子的都有。
像这种小地方,几两银子的胭脂已经算是极贵了,她也见识过不少上好的胭脂,却不如这胭脂甚多。
女掌柜能以妇人之身做生意,显然也有过人之处,所以她只是略想了想,就爽快道:“行吧,就这个价。”
顿了下,她话音一转:“你这次带了多少来?”
晚香一愣,投以不解的目光。
女掌柜也没瞒她,:“我方才见你说胭脂做出不易,数量也不多,就想若是不多的话,不如全给我。”
这话倒是让晚香明白了,这是女掌柜见东西不同寻常,不想让她再卖到别家去,也免得妨碍了生意。
毕竟物以稀为贵,我有的你没有,这就是商机。晚香虽不懂什么是商机,但懂得什么物以稀为贵。
“我这次就带了五十盒,家里还有些材料,大约还能再做几十个,不过老板既然卖胭脂水粉,便应该知晓胭脂这东西是要看花期,今年大抵是没有了,只能等来年。”
女掌柜琢磨了一下,道:“那这些都给我,等过阵子你再来,我这里若是卖得好,剩下的我就全包了。”
一旁,王长安已经快高兴疯了,拿着手捣了古亭好几下,倒是古亭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晚香也很高兴,但仍克制着情绪,一边和女掌柜说着话,一边让古亭把东西都拿出来,让人一一清点过目。
“总数应该是二十五两,我先付你十五两,剩下的十两你等一个月后来取。我这里都是这样,货款是给一半压一半,妹子应该知道胭脂不是他物,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也得有个人找。不过你放心,我给你写张字据,肯定不会赖账。”
虽认识不久,但晚香也能看出这女掌柜是个爽快人,她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遂答应下来。
*
谁也没想到第一笔生意就这么做成了,包括晚香。
她本打算置办身行头再去试试,谁知全然无用,不过这时说不要未免不好看,她还是把衣裳买下了,不过当时就脱下了,留待以后备用。
一直到走出这条街很远,王长安才道:“姐,这些胭脂真的卖出去了,还卖了五百文一盒,我怎么觉得是做梦呢?”
晚香见他这傻样子,用手捏了捏他脸颊,道:“疼不疼?疼得话就不是做梦了。”
“疼。”王长安傻乎乎地道。
晚香顿时笑了。
古亭也笑了。
她见他笑了,忍不住看了过来,古亭一见她看过来,当即不笑了。
晚香暗恼在心,面上却不显:“好了,这事当然是真的,毕竟银子都拿到了。”
“对了姐,我明明记得家里还有很多,你怎么跟那黄掌柜说家里只有几十个?还有,咱们家祖上哪是做这个的,我刚才看你说得一点都不慌,还有这衣裳……”
这会儿晚香是真无奈了,道:“你的话真是好多。”
说是这么说,回去的路上她却把其中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浅显深入的和王长安大概说了一遍。
走在后面的古亭见她笑得眉眼飞扬,明明看起来很笨拙,却偏偏装得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教弟,不禁也笑了。
可这笑在走进毛旺家院门时,突然凝固住了。
因为院子里多了许多人,都是村里的村民,居中站着毛大嫂子,她脚边的空地上放了五六个十分醒目的大竹篮。
篮子上绑着红色的布,若是当地人就知道一般有人下聘,都是这么装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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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有罪。
最近码字拖拖拉拉,更新的也少,天天就想狗墙头补物料,懒得码字。
我正在改,会尽量把更新时间固定,然后多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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