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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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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幼听着老祖宗的故事长大,做梦都想着能去传说中的上界成为无所不能的仙人。可现在梦碎了,他只能做个碌碌无为的凡人,然后还要看着敖夜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怎么能走呢?那天我亲耳听到他们要待月余的啊,假的,我刚刚看到的都是假的我会成为仙人,我会成为和老祖宗一样厉害的仙人!到时候,你敖夜得跪在地上求我,你们所有人都得跪在地上求我!敖稷几乎快疯了,这会也不怕敖夜与佘宴白会要了他的命了,只恨不得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他们。

敖夜松了手,看着敖稷跪趴在地上又哭又骂,全然没了曾经自诩高贵、趾高气扬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可悲又可笑。

过去敖稷仗着身后有柳氏与元朔帝的宠爱,三天两头来找他麻烦,起初他是忍的,可他发现对于敖稷这种人,忍耐只会使他变本加厉,唯有反击才能使他老实一阵。

敖夜,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敖稷仰起头,目露恨意,是不是看我们柳氏没了靠山,你也好,父皇也好,就都不怕我们了?但是我们柳氏能出一个老祖宗就能出两个三个,迟早有一天我们柳氏会重新恢复往日的荣光!

他终于清醒了,也终于愿意相信那些显而易见的事实了。那个曾把他捧上天的帝王不过是在虚与委蛇罢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喜欢过他们母子。

多谢你提醒了孤,你们柳氏之人孤一个都不会放过。敖夜接过佘宴白递过来的霜华剑,垂首直视着敖稷的双眼,冷酷道,但现在,你该死了。

霜华剑闪烁的寒芒刺得敖稷眼睛发疼,他想硬气一回,又无法克制内心极度的恐惧,哆哆嗦嗦道,我、我可是皇子,就算你再恨我也不能杀我!我又罪不至死,你不能杀我

你莫非忘了孤去江宁府时,你曾暗发密令要孤的性命这回事了?谋害储君,你罪该万死!敖夜冷笑道。

敖稷愣住,在敖夜提醒下想起了此事,顿时心凉如水,以为自己再无活路,便怒骂道,先是落水,后是疫病,居然都教你捱过去了!早知今日,本殿下当初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

旁观了许久的佘宴白走过去靠在敖夜身上,笑吟吟道,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阿夜落水是我救的,染上疫病也是我救的,无论你使出什么法子,只要我在,你就休想成功。

敖稷目眦欲裂,看佘宴白的眼神恨不得生吃了他,你这个贱

他的话只开了个头,佘宴白就一脚踢过去,敖稷偏过头,张嘴吐出一口血水和几颗断牙。

我的脾气可没阿夜那么好。佘宴白站直了身子,红唇弯出的弧度染上了危险的意味。

敖夜抿了抿唇,高高地举起霜华剑,窗外的日光照在那银灰色的剑身上,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敖稷低头捂着还在流血的嘴,不甚看见霜华剑投射在地上的阴影,登时吓得两股战战,几乎控制不住下腹的尿意。

他不想死,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敖夜,不,皇兄,你饶了我吧,大哥,我知道错了敖稷吓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再不敢挑衅敖夜。

然而从叶修筠合上眼的那刻,敖夜就对他与柳贵妃起了杀心,又怎会在他现下的几声求饶中放弃呢?

剑下留人啊

霜华剑堪堪停在敖稷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在剑身上蜿蜒流淌,至剑尖时滴落。

滴答,滴答。

敖稷心神一松,身下瞬间一片潮湿。

一时间屋内不仅有血腥味,还有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他竟吓尿了。

这胆子怕是只有米粒大吧?哈哈哈佘宴白靠着敖夜花枝乱颤,以致于敖夜不得不用手揽住他的腰肢,免得佘宴白笑倒在地。

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暂且饶三皇子一命,陛下还需要三皇子出席今夜的晚宴,过后您想怎么着都行,但现在您实在不能动三皇子啊。来人是福全,他本想把仙人离去的好消息告诉敖夜,人都派出去了才猛然醒悟这个好消息极有可能破坏元朔帝今夜的计划,只得亲自赶回来阻止。

敖夜缓缓转过头,气得差点握不住剑,今天是我阿娘的头七,他竟还有心思举行晚宴?

难道此前的深情都是假的吗?明明阿娘死得时候他那么痛苦,甚至为此一夜白了头。他还真以为过往种种皆是误会,其实元朔帝是爱他阿娘的,现在看来终究是他太天真了!

福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赔笑道,这个嘛,陛下自有他的用意,您呐,姑且再忍一忍?

他此前让孤忍到那些上界修者离去,今天他们离去了,又让你来阻拦我。莫非他还对柳氏母子留有余情,心软了不成?敖夜握紧了剑柄,转首死死地盯着露出庆幸神情的敖稷,冷声道,孤今天杀定了敖稷!

福全一慌,扑过去抱住了敖夜的小腿,哀求道,殿下要是现在杀了三皇子,回头陛下就得要老奴的命啊。这么多年来老奴可是一直向着您和皇后娘娘的啊,您就当可怜一下老奴的这条老命,再忍一晚可否?

敖夜陷入了沉默,既不说话,也不移开搁在敖稷脖子上的剑。

他大可以不管不顾地杀了敖稷,但若是因此连累福全丢了性命,便是不仁不义了。

殿下,算老奴求您了。福全想了想,稍微透露了点讯息,陛下对娘娘的心意超乎您的想象,您且等到晚上便明白了,唉。您都等了七天了,就再等一等吧。

至于更多的讯息,他就不敢透露了,否则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孤就信你这一回。

敖夜的眼神明明灭灭,手腕一转将霜华剑收回剑鞘,抽出被福全抱着的腿后揽着佘宴白离开了居安殿。

一直望着敖夜与佘宴白的身影消失,敖稷才敢吭声,福全公公,父皇还是在意我的,其实是父皇教您来救我的对不对?

福全锤了锤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然后看着敖稷狼狈的模样摇了摇头,喊道,来人啊,快来伺候三皇子沐浴更衣,今晚三皇子还得参加盛宴呢,身上可不能有味。福全公公,父皇不会让敖夜那厮杀我的对不对?敖稷露出讨好的神色,只希望能从福全嘴里讨一枚定心丸。

然而福全并不搭理他,只吩咐了宫人看好敖稷后便转身离去。

落魄时知道喊他福全公公了,以前得势时张口福全闭口狗奴才的,呵。

而另一头,佘宴白看了看方向,低头对走在辇轿旁的敖夜道,不回栖凤宫?

我先带你回东宫睡一觉,晚些时候再去栖凤宫。敖夜神色淡淡,周身的肃杀之气尚未消去。

栖凤宫的哀乐一刻不停,他担忧佘宴白在那儿睡不安稳,便想带他来东宫小睡一会儿。

睡?正合我意。

许久不曾与敖夜亲密接触过的佘宴白只注意到这一个字,不禁摸了摸唇角,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而他腹中某个饿了许久的小东西闻言也激动了起来,要不是怕露出马脚被亲爹发现,绝对要在佘宴白的丹田内滚几圈以示开心。

敖夜脚下一顿,悄悄红了耳根,想反驳此睡非彼睡,又不好当着一众宫人的面说。

待回了那曾被翻红浪的重华殿东稍间,佘宴白往床上一坐,几下踢掉鞋子,双手往后一撑,歪着头笑望着站在屏风处不肯再往前走了的敖夜,怎么不过来?

敖夜的视线落在那双形状优美的玉足上,再顺着细瘦的脚踝看向那双修长匀称的腿,喉结不禁滚动了几下,莫名觉得喉咙干痒,还有些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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