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记得那夜,佘宴白的身子格外柔韧,像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令人为之神魂颠倒,恨不得、恨不得敖夜红了脸,眼神略有些闪烁。
阿娘尚未入土为安,我们还不能做那事。敖夜偏过头不敢看佘宴白,最后的两个字声若蚊蝇。
你耍我?
佘宴白起身赤.脚踩在地砖上,因微怒,五官透着股活色生香,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敖夜刚转过头就低下,心跳得飞快,想了想干脆一转身绕过屏风跑了,步伐慌乱且急促。
佘宴白怔住,一时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跑了,只觉好气又好笑。
没一会儿,他突感腹部不适,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滚来滚去。待他用神识去探查时,那动静又忽然消失不见。
佘宴白摸了摸腹部,眉头微蹙。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他体内作乱?
作者有话要说:1、晚安啊宝贝们
2、夙眠: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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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恭送仙人回上界后,元朔帝便摆驾回宫。
一回到清宁宫,看到在主殿门口徘徊的福全,元朔帝不禁揉了揉眉心,保下来了?
唉,咱们太子殿下心善,老奴只求了几句,殿下就收了手。福全小跑到元朔帝身旁,小心地扶着他往里走。
虽然一头白发已然染黑,但元朔帝的面色仍难掩憔悴,往昔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曲,好似叶修筠的离开带走了他的精气神和大半条命,短短数日就苍老得宛如六七十岁的老人家。
年轻的小太监没有眼力劲,不知道上前搀扶,还是福全这个陪元朔帝从幼年走到中年的老人一眼看出了他眉眼中没藏好的疲惫。
你个老东西,朕的计划差点被你毁了。元朔帝笑骂了一句。
福全讪笑道,老奴这不是想让太子殿下高兴一下么,您是没看到,这才几天功夫殿下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对了,奴才听宫人们说,殿下几乎整天跪在灵堂里为娘娘守灵,您说这一天天的,殿下这膝盖怎能受得了啊。
元朔帝皱了下眉,叹道,让宫人织几个厚实的软垫送过去。对了,回头你莫忘了让林御医给他们仨写个补养身体的方子,要用最好的药材。嗯,便让林御医去朕的私库挑选,让他尽管挑好药材用。
遵命。福全扶着元朔帝在殿内的宝座上坐定,忧愁道,陛下,您真不能改变主意?您说这日后谁来心疼殿下们啊。
不是还有你这个老家伙嘛。元朔帝往后一靠,笑了笑,笔墨伺候。
福全低头擦了擦略有些湿润的眼角,默默为元朔帝展开一道空白的圣旨,然后站在桌旁慢慢研墨。
瞧着那越磨越多的黑墨,福全突然心里一酸,想起了叶修筠身旁那位与之情同姐妹的婉言。他一个阉人,自不敢高攀陛下,但单论陪伴陛下的年月却不输婉言与娘娘,可最后婉言称心如意了,他这把老骨头却还要再苟活几年。
墨好了,陛下。福全道。
元朔帝拿起毛笔沾了沾墨,笔尖即将落到圣旨上时却停住了,过了会儿,墨水渗出一滴挂在微弯的毫毛上。
眼瞅着那一滴墨就要落下,福全不由得出声提醒,陛下。
元朔帝回神,连忙把笔挂回笔架上,叹道,福全,拿玉玺来。
思来想去,他竟无从下笔,唯恐这最后一道旨意不合孩子的心意。
福全依言取来后,元朔帝拿着玉玺在那道空白的圣旨上盖了一下,低喃道,过去朕总以为朕的决定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殊不知都是朕自以为是罢了。
陛下。福全一哽,您快别这么说了,旁人受了委屈尚且有人怨有人恨,可您什么都得自己受着,并不比旁人的日子好过多少啊。
元朔帝摆了摆手,笑道,好了,被你这么一说,好似朕多可怜一样。你且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诺。
福全欠了欠身,退出主殿后也不得闲,不是命人请林御医过来,就是吩咐尚衣局赶紧织几个软垫,还得去查看晚宴是否准备妥当,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而元朔帝在静悄悄的殿内坐了会,忽然伸手在桌下某处摸了摸,然后从那处的暗格内取出一个雕工精湛的木雕小人。
那小人被雕刻得栩栩如生,身披甲胄,一只手握着红缨枪,另一只手抓着枝桃花,像个得胜归来的小将军。但却有一处败笔,便是木雕小人的面部没有雕刻上五官,令人不禁遗憾若是刻上了五官,这小人该有多神气啊。
修筠。元朔帝低下头凝视着木雕小人,许久之后,他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木雕小人没有五官的面部。
过去的那些年里,明明心爱的人就在这深宫的一角,他却只能借着这一件小小的木雕睹物思人。而如今,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表露自己的满腔思念,佳人却已不在。
枯坐到傍晚时分,元朔帝才从过往美好的记忆中抽回神志。他把木雕小人妥帖地藏进怀里,然后扶着桌子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外头走去。
陛下,晚宴已准备妥当,您尽管放心吧。守在殿外的福全一看到元朔帝出来,就跑过来扶着。
元朔帝轻轻地推开福全,笑道,朕还没有虚弱到这种地步。摆驾欢颜宫,今儿这晚宴可少不了兰烟啊。
喏。福全心知到了这个地步,元朔帝心意已决,便默默红了眼睛。他在后面一直望着元朔帝不复往昔高大的背影,心里愈发酸涩。
欢颜宫过去最是热闹,里头欢声笑语不断,便是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因为这里住着宫里最受宠的女人,且时常有圣上驾到,宫人们为了一个伺候的机会几乎要挤破了头。
然而如今,柳兰烟一朝失势后,这儿冷清得可怕。
元朔帝踏进欢颜宫时怔了一下,这座皇城里最奢华的宫殿竟遍地荒草,碧瓦朱檐像是蒙了层灰布,目光所及尽是凄凉黯淡,再无昔日的辉煌。
兰烟,朕来了,你在哪儿?元朔帝收拾好情绪,笑着唤道。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脏兮兮的身影从阴暗的角落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若非此处是深宫,真教人以为是哪个腌臜小巷跑出来的乞丐,身上还有股难闻的馊味。
陛下,陛下,陛下柳兰烟哭道,臣妾就知道,只要那贱人死了,您的心就还是臣妾的。臣妾等了您许久,您怎么才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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