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还有一些玄机,我刚刚知道森先生出席了秘密会见,另一方是异能特务科,但这件事被他安排给织田作处理。
一模一样的异能力相撞时会产生特异点。太宰治语速飞快:具体产生什么效果我也不清楚,现在iic的首领认为织田作是唯一能让他们解脱的人。
巷道口出现穿着黑色西装的部下。
他顿了顿,坦诚地说:中也,我需要你。
太宰大人!
等一下。太宰治遮住听筒,转过身,听完部下的汇报,他的瞳孔剧烈一缩,伴随着剧烈的困惑与难以置信,一阵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到全身。
电话还没有断:太宰?
几秒后,中原中也听见听筒里面太宰治因为电流显得格外失真的声音,古怪而又微弱,细不可闻。
来不及了,中也。
每过去一秒,就少了一秒,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太宰治从车上跳下去的时候,爆炸现场已经开来了救护车,火光与烟雾里面有五个孩子,外面是一个准备去死的父亲。
太宰治说着一堆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最后也没能留下织田作,他没有抬头去看织田作的脸,那种神色见一次就足够,同时极力摒弃多余的念头,试图让大脑成为生锈的齿轮。
就好像这样不用预见织田作的结局。
[人不能拯救不愿被救的人。]
iic首领纪德的异能力十分强大,想要救下织田作他只能去向森鸥外求助,就算只能让一具空壳活着,万一这个世界以后又能用什么将那具空壳填满,但他始终不明白,有一个问题愈发尖锐地搅和着他的脑袋,将所有布局都搅合得七零八落,将原本充裕的时间压缩成几个瞬息
纪德怎么可能找到织田作收养的孤儿?
[本该万无一失才对。]
早在龙头战争结束,他就抹掉了关于那五个孩子的一切记录,没人在意一个底层成员收养了五个孤儿,iic进入横滨以后他更是将那五个孩子和咖啡店老板藏到了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确保他们不会因为织田作的工作而受到袭击。
[本该万无一失才对!]
太宰治想得头痛,脑袋似乎要爆开,他将油门一脚踩到底,拐弯的时候轮胎几乎要离地,以前只有中原中也这样开车,黑色轿车像只幽灵一样从车流中穿过,一路开到港口黑手党五栋大楼最中间的那一栋,他连车门都没关,匆匆一步跨上几个台阶。
他从未觉得电梯这样慢过。
太宰治思考了很久能让森鸥外和异能特务科的秘密会面的理由,单纯一个坂口安吾不足以让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出面,从iic进入横滨开始,整件事都被一层雾所笼罩着,而他始终缺少那把至关重要的钥匙。
之前跑来跑去渗出的汗导致干燥的纱布现在黏糊糊地黏在身上,他拽了一下脖子上绷带,却感觉更加窒息,办公室前的守卫全都端着才换过的卡宾式短管枪,他瞥了一眼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毫不客气地推开办公室大门。
森先生,让我整编起干部级异能力者他剩下的话突然堵在了喉咙,像吞进了一块铁,视线神经质黏着摆放着茶壶的小圆桌,再慢慢移动,落到森鸥外的脸上。
森先生?
啊呀,太宰君,我去让人准备红茶吧。
森鸥外不急不徐地移开红茶的托盘,前几日他带回来的黑色信封完全暴露在太宰治眼前,封口处是一个形状繁复、烫着金的纹章。
他从容地看着太宰治倏然睁大眼睛,面色一瞬间苍白如纸。
异能开业许可证。
第66章
[森さんo、ri、san?]
太宰治从来不会好好叫他, 三个音节被他用抑扬顿挫的方式滚过唇舌,尾音飘在空气中,还有一点轻轻的上扬, 直到现在这孩子还是会这样叫他。
森鸥外面上还带着满是温情的笑意, 但有一声微弱的叹息却从心底渐渐溢出。
他没有错过太宰治的神情变化。
倏然睁大的眼睛, 紧紧抿住的唇,鸢色眼眸难得显得狼狈,但这种狼狈也只短暂地掠过一瞬,继而那孩子一点一点地咬紧牙齿,最后一切情绪都犹如深海之中的暗流,悄然被埋葬在海面之下。
他注视着太宰治面无表情的脸。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太宰治露出这样的神色了。
上一次还是他将一份礼物送到他手里时一把最新型号的黑色格罗特,他亲手握着那孩子的手扣动扳机, 子弹出膛, 孩童柔软的手指被后坐力震得发痛,鲜血溅了两个人一身。
只到他腰部的男孩一脸茫然地垂下手, 也像现在这样,轻轻地睁着眼睛看他,看着似乎是在委屈,又似乎还是懵懂的, 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知道一切都是假象,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生出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歉疚。
[啊啊,原来是这样。]太宰治胡乱想着。
那把最关键的钥匙找到了。
谜底揭开,雾气消散, 所有疑点都宛如珍珠般被线串起。
将孩子的位置暴露给iic的人是森鸥外, 将异能特务科的间谍引入港口黑手党的人是森鸥外, 从iic进入横滨开始, 不, 再早一些,从两年前坂口安吾被森鸥外派去处理情报开始又或者更早些。
从森鸥外割断先代首领的喉咙,他作为共犯参与的时候开始?
太宰治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但他的手触及雕花门把手时,背后细碎的金属零件咬合声让他顿在了原地,枪管上膛,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后背,伴随着还有森鸥外平淡的声音。
太宰君,你给我留在这里。
全盘皆输。
首领办公室的古董壁钟,每一秒指针都会弹跳一次,太宰治没有按照森鸥外的要求坐下,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侧,他盯着首领办公室屋外的景色,蓝到透亮的天空,雪白的海鸥,码头停泊的船,都是他看过无数次的景象。
最后一次。
他毫不怀疑只要现在他往外走一步,那些枪口就能射出子弹当场将他杀死在这里,他不反感被子弹射穿这种死法,不过死在这种地方实在太过恶心太恶心了恶心到他想一想就觉得能立刻吐出来,就像小时候嗓子发炎时医生用会压舌板用力按住他的舌头根部,凝结成光点的手电筒晃得他眼睛生疼。
前几天他来首领办公室就应发现异样,那只黑色信封一直压在红茶托盘底下,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角,还有那件正好合身的大衣,他此刻很想摸出一根火柴将这间屋子点燃,连同他身上的黑色大衣一起,连同森鸥外的红色围巾一起,连同森鸥外一起
太宰治舔了舔嘴唇,因为奔波和急躁,嘴唇上泛起一层干燥的皮,他手旁的小圆桌摆放着一杯崭新的红茶,刚刚沏好,还冒着氤氲的雾气,而坐在椅子上的人他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他现在都能想出这人所思考的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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