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随心,也很符合高殷的性格。
只是,司镜总觉得高殷有些地方也并不完全如同传言说的那般。
血厉太子,手段阴狠,恣睢张狂,厮杀好武,可另一面,他也是保卫申国的太子,全身数不尽的层叠伤疤,心口贯穿的刀痕显示出以往经历的凶险。
都说他喜怒无常,然而现在,他清浅微笑,如朗朗少年,平日里眉宇间的沉郁一扫而空。
似乎,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这样笑。
这也是他计策的一种吧。
司镜垂下眼目,心口如佛,无情无欲:“时辰到了,殿下该出来了。”
高殷起身,宽肩窄腰的年轻身体从药浴中现出,水滴顺着肌理分明的线条滑下,赤、裸的身体展现在司镜面前,对方亦油盐不进,毫无动摇。
她从后拿出擦拭身体的布巾放在凳上,无声退出房间。
高殷面无表情,用着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盯着她的后背。
世上真有这样对任何事物毫无动摇的女人么。
他不信。
就算真有,他也能撼动对方。
可若是得不到。
……只能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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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之前被林正则送到晋阳候府时,被打扮的好生华贵,将她身上清媚凸显的十足,回到林家后,她身上穿的衣服已毁,直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那些玉镯金钗卖了大部分,还有两个最精贵的,店铺不敢收,也就留了下来。
林琅让杏儿将自己的一些首饰衣物搬到了新屋子,自然,也将这两个金钗带了回来,东西不少,除了杏儿,还有南院的几个小丫头一起,当看到那精致的金钗时,两个小丫头活脱脱的看愣了眼。
这两个小丫头平日里最喜欢窃窃私语,府里发生一点风吹草动他们能活活琢磨半个月,何况是见了这样珍稀精致的首饰。
怕是一个下午,这消息就能传遍南院下人中了。
林琅的饵已布下,只待鱼儿上钩。
林琅问平叔:“那几条蛇呢?”
“弄笼子里了,还没打死。”
“我听过毒蛇亦能入药,留下一条,剩下的我有用,等下出门一起带着。”她自然是打算送给司镜的。
平叔皱着眉,显然不太同意,毕竟那是毒蛇啊,不过他也不好违抗林琅,只能命人将蛇笼好几层的裹上,确保不会爬出伤人,这才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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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上了马车,去往奉天监,如往日一般进入观后,不巧,又碰到了最不想见的“贵人”。
她心里大呼不好,也纳闷了,不是说最近太子殿下不来了么,怎么好巧不巧的又被自己碰见。
高殷神清气爽,见到林琅也想逗弄一番,他也是不信了,总不会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石头心吧。
他只身一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低头问林琅:“你来见司镜?”
林琅躬身行礼,回道:“拜见太子殿下,我的确是来见国师大人。”
“看来你和她真的关系不错呢。”
林琅也不知他这话是否有什么深意,磕磕巴巴的回:“我和国师大人的、的确是投缘。”
高殷盯着林琅,见她面色惶惶,与他人别无二致,觉得无趣极了,只是想到司镜,脸色便柔了柔,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林正则是你父亲?”
林琅心口一跳,之前林父左右逢源差点惹祸上身,最后遭殃的却是自己,被送入晋阳候府的那日仍旧令自己记忆深刻,只是太子为何突然提起?
她不敢撒谎:“……是。”
高殷摸了摸棱角分别的下巴,“我记得,他送了我一扇云绣屏风,绣工栩栩如生,令人记忆深刻。”
林琅动了动嘴唇,小声说:“那是我母亲绣的。”
为了那扇屏风,蕙娘的眼睛才损伤成几乎半瞎。
“你母亲?”高殷浅淡的眼珠移到林琅的脸上,不动声色的开口:“她一人绣的?”
林琅咬唇,默默点头。
那样一扇宽大的云绣屏风,竟然是一人完成,何等辛苦劳作才能绣成,端看林琅不情愿的模样,想来各中曲折,心中也是有委屈的。
罢了,他便做个顺水人情。
“等着,晚上我将那屏风赏给你。”
林琅豁然抬起头,惊喜的眼眸闪亮:“殿下说真的?”
高殷沉着脸,冷冷的望着林琅,“从没人敢质疑本太子的话。”
林琅惊慌道:“不不、我只是觉得……这样好么?”
高殷不耐烦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说你想不想要。”
若是能将那扇云绣屏风要回来,那林正则和常姨娘的脸色就好看了,更能让母亲扬眉吐气一番,想想母亲当年差点半瞎绣的屏风竟然被父亲作为聘礼送给常姨娘,林琅就气愤不已,怎能不愿意呢。
她唇畔含笑,倾身一福:“林琅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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