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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if线]年岁〈2〉(非骨科线/含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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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她因身体疼痛,又因得了个名字而辗转难以入眠。房内燃了熏香,盖在孩童身上以来保暖的被子松软舒适,这让一直与许多人挤在一块,用散着臭气脏污东西的她如何都适应不下。

她在暗里沉默半晌,眼睫轻颤,才咀嚼起新得的名字:「万达...万......达。」

万事如意,事事顺达。

她生于南水,爹娘皆是南水洛礼(注①)一家绸缎庄上的帮工。然两年前虫灾泛滥,养蚕所需桑树死了许多,以致蚕丝价格居高不下。绸缎庄仅撑了几月余便关了门,家中米粮的来处都成了问题。

她的爹娘都不想死。

最后四岁大的娃娃被卖给了人,爹娘用她换了米粮,想到不再养着多一个吃饭的嘴,夫妇俩嘴边的笑怎么都止不住。他们道:「往后你自求多福罢,天灾人祸却也不是我们的意愿。」

她只面无表情,随将自己买下的那人走了。后来被转手许多地方,她不觉得难受,也没有甚么念想。也许有,那便是明日如何饱腹,日后如何逃开。

孩童闭上眼睛,一阵困意袭来。

她不怨恨,世道如此;她也不感恩,亦是世道如此。

睡到叁更时分,外头窸窸窣窣传来声响,草木沙沙声里又有男人嗓音的痛骂,似哭似怒,又闻哀嚎求饶。这在夜里显得恐怖,孩童在床上被扰得眉头紧皱,噩梦连连。她梦中见爹娘从南水求乞到兀州,瘦的只剩下骨架的人,用四只手死死攥住她的脖颈。两对凹进去的眼珠盯着她,看她身上仍算富余的肉,看她还泛着生气的脸。

他们喘气,掐着她质问道:「为何不再救爹娘一次?!」

他们又拉扯她的手脚,拉开她的嘴。女人披头散发,将地上缺了口的脏陶碗摔下地,捡起锋锐的碎片狠狠扎进孩童的肚子里。她疯魔低喃,好似被秽物占身,神志不清地扬起陶片,又落下,又举起。

女人戳烂了她的肚腹,里头涌出黏糊烫人的血,破口随之变大,肠子就滑溜地顺着破开的肚皮滑落,唰啦啦的一片,从孩童身上垂下。

她大声喊叫,喉间却被男人枯槁的手死死掐着。他将孩童按在地上,用脚去踩她的脖颈,然后猛地撕扯孩童的头,他叫喊:「你这屎尿里钻出的虫,竟如此狠心享福,弃爹娘不顾!你死!你该死!!」

「你该烂心烂肺!永世不得超生——」

她猛地惊醒,大口喘着粗气,面上已是濡湿一片,衣裳也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

孩童头痛欲裂,忍着伤口的难受支起身子,在压倒腰侧的痛处时吸气出声。梦里被开膛破肚的画面依旧在她面前飘荡,肚子也是抽抽地疼。她扶额,一把抹去脸上滴淌的汗。孩童心想自己未曾怪恨他们卖子换粮,他们怎么又托这般的梦给自己?

窗边吹进一阵风,激得她浑身发冷,又觉口中干燥,便想到桌前灌些水解渴。孩童想到这后愈发觉得干渴,于是掀开被子赤脚下地。

她慢走过去,好容易到了木桌前已被疼得又出了些薄汗。她喘气,老翁一般拿起白玉样的瓷杯,又拎起茶壶咕嘟的勘了满杯。她指腹轻擦瓷杯,触感极好,又道贵人实在是会享受。

她正欲喝水,外头便传来模糊不清的叫骂声,一下惊得她把水洒到地上。孩童困惑丛生,缓缓将瓷杯放在桌上,侧耳听着那声音。

「你这臭黑心的猪狗!快将我放出去,否则你必家破人亡,妻女成妓!你不得好死,日日夜夜被厉鬼缠身,身死后被抛入水里得鱼虾噬肉!」那声音嘶哑,貌似如此吼骂了有一段时间,「你他妈的祖宗十八代的坟头都被人掘了出来鞭尸城墙,被满门抄斩,就连你的头骨都被人做成器物供夜间撒尿屙屎,你他妈的堕入十八层地狱......」

她听的起了一身疙瘩,满目惊异。孩童虽与一群人同吃同住两年有余,各式各样粗俗且不堪入耳的脏话与浑话也自认为听了不少,如今这粗话却仍是骇了她一跳,心道怎会有人骂人如此狠厉。

孩童又继续将头贴在门上听。

「你这臭烂的馊货,你再不将我拉出去,以后的饭食都成了那妓子如厕的秽物!你日后与人欢好必行不得人道,你他妈的与猪狗媾和!」那声音又骂了许久,且用词更加淫秽恶心,孩童感到一阵反胃,本不想再听下去,那声音就哭着求饶,好不凄惨。

她对这声音耳熟,等外边的人哭了有一会了才倏地想起先前的事。她脸上热辣起来,腰间也成了未被驯服的兽,疼痛又开始侵袭孩童。她垂下眼睛,月色照下,在眼下鼻尖打出层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想到自己的爹娘,她不恨他们如此,那么现今她也不怪那人踢打自己。

所以日后男子妇人死活与她无关。

孩童紧握拳头,心中却止不住地浮出阴暗的念头:既然两清了,那么她去瞧、去看他们如何惨烈,也算不得不通人性罢?

她被这念头吓得后背渗出冷汗,挣扎几下后还是推开了门。

她这才看清自己住的地方是何模样——四周尽是草与木,还有几棵看不清的大树,树皮干枯,树根盘缠错杂,茂盛的很。她往前缓步前行,顺着从院落里延伸出来的石子路走,景色随着孩童的步伐而变得更加荒芜,那惨叫求饶声也听得愈发清晰起来。

那声音在夜里分外吓人,她按捺住心中升腾起的惧意,吞了口唾沫后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去。她走着走着就远远看到一口井,走进后就看见爬满井身的青苔,绿油油的一片。

「你全家死绝,断子绝孙!」

孩童咬唇,想去看看井底。她害怕,又暗含一些快意,挪动受伤的身体往那口井靠。待她快要走到边上时,身后传来男子清朗温润的嗓音:

「万达,你想瞧瞧他么?」

她脊背僵直,惊叫几乎要从喉咙破出,却一下被身后的人捂住嘴巴。六岁的小童被男人罩在怀中,瘦小的后背与他的腿贴在一块。因酷暑,他身着凉衫,热意就顺着白色的布料将孩童包裹起来。贵人弯下腰来,唇瓣贴着孩童的耳廓轻声道:「小些声,他不知道你来了。你若是想待着这儿瞧他,可万万不能叫他发现了......」

贵人见她僵直地点了点头后又道:「你怎的起来了?可是伤处又疼了?」说罢左手贴上她腰侧的肿胀,轻轻摁下。孩童一下被疼的出了眼泪,却不敢挣脱。

她被身后人热得有些难受,等贵人松开捂住她的手后才细声答道:「夜半时听到这儿传来声音,扰得我睡不着......」

贵人点头,一缕乌发从肩侧垂下晃到孩童眼前。他从孩童身后推开至她身前,牵起她干瘦的手到井边。贵人的手好似一块冷石,冻得她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扭动几下发现被攥的紧。越是挣扎便被越大的力气握住,孩童仍是不死心地将手往回拿,却一下被大力捏上,几乎要被捏碎手骨。

贵人停下脚步,侧脸去看她,那眸子里盛满了黑水,他哑声:「再动便把你这只手给砍了。」

见到她一下白掉的脸色,又柔声道:「万达,你勿如此调皮,听话些。」

她怔怔点头,不敢再动那手,生怕贵人一个兴起便抽刀砍了自己。

贵人满意她的识时务,两人就默声以怪异的氛围走到井边。贵人将她领到前处,又用手指了指井底,说是先前那人就在地下歇着。孩童眼皮跳动,双手也有些发抖,她把身子前倾,果真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在井底。

她一时辨认不出那人是否是原先领自己到这府上的那个,便用双手虚放在边缘,伸头往井里看。她眯起眼睛,总算在暗光下看清了人的脸。那脸与送她来这的男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她记得那人的脸更有精气神些,更红润些。而现在她从上看去的那张脸被污垢蒙上,眼眶也凹进去了许多,竟是隐隐透出虚弱的样子。

孩童吃惊,正看得入神,后颈处就攀上一只发冷的手,修长的手指好似多足的虫,如同扣击木桌一般在她脖颈上一下一下地敲打。

男子此刻站在孩童的身后,将人细长的脖颈看得一清二楚。那后颈往前伸去想要看清井底的模样时,因孩童瘦弱,上边没多少肉,这让贵人看见从那拱起的骨头。他一下被迷住了眼,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朝孩童走去。

他脊骨又泛起如那日般的酥麻,贵人的眼睛沉了沉,微微张开唇齿,一股带着水气的轻喘从舌上滚落。他又望向孩童虚靠在井上的手,也是那般细瘦无肉,几乎是贴着骨头而长的皮。

贵人一下觉得心头火起,他心中猛然翻涌过一阵阵狂浪,那异感舔上他的手脚喉咙,直让他想要拧断孩童的脖颈,折断她的四肢。他垂眸,心中爱极了这般腾起的情绪,却又厌恶能将其引动起来的孩童。

他吸气,掌心将手指蜷起,修整得圆润干净的指头狠狠抓向软肉,痛楚又忽的将他的兴奋推到顶端,让贵人摸上孩童的脖颈。

他边敲打这凸起的骨头,边思索是否要循着体内的欲望,拧断这漂亮的骨。

孩童今夜又被惊到,她转头瞥向贵人,眼眸里尽是疑惑不解。

贵人眉眼弯弯,道:「可怕我将你推下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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