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足够两个人睡的,被子也是够盖的,可惜有一部分被清萱压在身下,因此被子里的两个人稍微一动,就会碰到对方。
这不,陆维东一个翻身,就碰到了清萱的手臂。清萱像被烫到一样,差点就要叫出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陆维东目光灼灼地看着清萱,“你放心,我晚上不打呼噜也不讲梦话!”
“我也不讲梦话的。”清萱自小睡觉习惯就好,也没见过身边哪个伺候的人会打呼噜讲梦话的,毕竟有哪个守夜伺候主子的奴才自己睡大觉睡到打呼噜讲梦话的?
清萱心道:这人说着要休息,也不闭眼,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转念一想,新婚夫妻,洞房花烛也在情理之中。清萱暗自叹气,这桩婚事本就是陆维东和李建英的,她平白占了这小姑娘的身子。说来,倒是陆维东无辜了,平白无辜地娶了一个换了芯子的妻子。她既然代替了这个小姑娘,也该替她走完这一生。
陆维东低笑一声,“媳妇儿,你是不是也不困啊?”
“混叫什么?”少女含羞带怒的声音更像是娇嗔,更让陆维东觉得清萱是害羞,给足了陆维东勇气。
一只炙热的爪子已经悄悄从被子底下抓住了柔软的小手。陆维虽然没有和女孩子接触过,可是在部队的时候,没少听兄弟们侃大山,实战经验是没有,可是理论是多得多。
因此,陆维东判断媳妇儿是害羞了,因此要循序渐进才好,先拉个小手,见清萱没有一把甩开,自然是要得寸进尺的。
清萱对陆维东也说不上抵触,毕竟这人皮相非常不错,打眼看来,还算顺眼,总之是比她那个金玉在外败絮其内的挂名夫君看起来好上太多。
就这样,两个还不熟悉的新婚夫妻到底是做了真夫妻。
浑身酸软无力的清萱,昏昏沉沉地想着,还真是疼,接着就进入了梦乡。
月光之下,少女沉静的睡颜静谧美好,陆维东心满意足地搂住自己的小媳妇也入睡了。
睡梦之中的清萱却来到一个熟悉的所在。崇阁巍峨,层楼高起,入门便是曲折游廊,台阶之下便是大小各异颇有野趣的平滑鹅卵石铺成一条小路。庭中种着梁柱高大的银杏树旁边挨着一株丹桂。
房舍周围还有许多奇花异草,有就地丛生,也有牵藤引蔓,挂在房檐绕着门柱,譬如翠带招摇,芳香浓馥。
这里分明是清萱住了好几年的府邸!清萱出嫁时,父王给准备了好些嫁妆,不说首饰布匹,就是土地庄子都有好些,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在出嫁后,清萱是住在了属于自己的府邸里。
清萱推开房门,转过屏风,只见一面紫檀木的水银镜,镜中清晰地映衬一张雅美娇贵的脸庞,眉若春山含翠,眼胜秋水无尘,琼鼻朱唇。青丝绾做随云髻,斜插三只嵌珠素银簪并一只累金海棠花枝步摇,长长的流苏垂在耳畔。身上穿着一件交领鹅黄衫子,底下是一条月华裙,腰上挂着一只青天碧水的香囊并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
清萱倚在贵妃榻上,摸了摸脸。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做梦吗?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呢?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若刚才的一切只是做梦,那她为何是清醒地站在这里?她不是因为落水昏迷,怎么会清醒站在这里?
而且,这偌大的府邸中,竟然是一个下人都没有,除了虫鸣鸟叫,一丝人声都不闻。果真,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花木掩映,亭台楼阁,无不精美,可偏偏寂静的可怕。
“怎么会这样?”清萱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还是没有见到任何人。“江蓠?九问?你们都在哪里?再不出来,本宫可要生气了!”江蓠是清萱的贴身侍女,九问是清萱的暗卫。
在呼唤了几遍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只留余音回荡。
清萱还是不甘心,想要到府外看看,究竟是是什么情况。对于自己居住了五年的府邸,清萱很清楚它的布局,一路走到大门口,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闭,清萱推了推门,抽掉了后面的横木,然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推那门,那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纤细洁白的手放在在朱红色的大门上,愈发显得那双手纤长如玉,十指纤纤,可是清萱却觉得有些奇怪,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虽然体弱,可也是从小练习骑射的,好歹也能拉得起四力的弓,如何连一扇门都推不开,当然,这种沉重的大门,本来就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开的。可是也不该推了半天这门连个动静都没有,更像是一堵墙一般。
突然,一束白光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清萱不由得伸手一挡,随即眼前一黑。
第四章 原来不是梦啊
等再次睁开眼睛,面前不再是朱红色的大门,仍旧是一件简单布置的房子。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屋内,身旁躺着一个留着平头短发的男子。
清萱伸手挡在眼前,遮住了眼中的复杂情绪,到底哪个才是梦境呢?道是庄周梦蝶,但是究竟是蝴蝶入了庄生的梦,还是庄生误闯了蝴蝶的梦呢?
“媳妇儿。”清萱这边一有动静,陆维东也醒了。
清萱一个紧张,就想抓起被子裹在身上,可惜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就扑倒陆维东身上,直接碰到了某人没有任何衣物遮挡的肌理分明的胸膛。
四目相对,昨晚的亲密举动,不由得浮现在脑海当中,两个人的脸都红了。清萱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然后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赶紧裹着被子望床角缩了缩。
陆维东有些好笑地看着清萱飞上红霞的双颊,小媳妇而这是害羞了呢。陆维东以飞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我先去洗漱。”然后留给清萱足够的空间来整理自己。
清萱深吸了一口气,赤足下了床,打开衣柜。
在昨天,属于李建英的衣服就随着清萱一起来到了陆家,陆家姐姐已经帮着把那些衣服放在了新房的衣柜中。
不大的衣柜,也没放几件衣服。两件花布衫,一件小翻领的外套,两条宽大的裤子。这些衣服成色皆是半新不旧,好歹是没有打补丁的,不过,这衣服针脚细密,倒像是新衣。还有一套更旧的衣服和着一块土黄色的布料,被压在箱底。另外几件则是陆维东的衣服,一律军绿色。
清萱有些发呆地看着这几件衣服,这衣服怎么穿?清萱摸了摸那衣服,布料粗糙,心情有些复杂,这借体还魂到底是苍天垂怜,还是特地来让她受苦来的?何苦来哉!
自幼娇生惯养的小郡主,是养在富贵堆里,别说没穿过,就是见都没见过这样粗糙丑陋的衣衫!
想到昨天还被嫌弃的所谓大婚服装,清萱就想向那套“的确良”衣服道歉,合着还有更差的!清萱忍不住扶额,也不对,昨日所见,那些村民身上穿的衣服也有许多粗布制成的,也只有少数人才穿得上那种被众人推崇的“的确良”。
不过说句实话,那的确良看起来比土布好看些,但是不如土布舒服。
至于首饰,那是提都不要提,大多数女性手上脖子上,头上基本上都是光秃秃的。
清萱深深地忧虑了,这样的地方,人要怎样才能活下去啊!清萱面色纠结地拿着一件花布衫,想着今天到底该穿什么出去见人,总不能穿昨天的那一套吧?可是那套衣服还没洗呢。
突然,清萱的目光却被左手手腕处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吸引住了。如果她记得没错,李建英的手腕上是没有什么红痣的!反倒是她自己,手腕处是有这么一颗红痣,仔细一看,那形状位置也是一模一样的。
清萱伸手摸了摸,眼前景色大变,竟然又是昨天梦中所见的场景,只不过是以现在的身体直接进去的,这不,手上还拿着那件丑丑的花布衫。
清萱匆匆地走进房间,临镜自照,镜中人穿着贴身小衣,腿上则是一条红色的裤子,及腰的长发被编两条辫子垂在胸前。长发虽然,但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打理,显得有些干枯,又因为睡了一夜,也很是凌乱。镜中的那张脸和她本人还有五分相似,一样的柳眉杏眼,只是瘦弱非常,下巴尖尖,更像是瓜子脸了,人也显得有些憔悴。
清萱拿着那件花布衫走到内间,从首饰盒中取出了一块镶着各色宝石雕鸟兽花样的怀表,指针仍然在不停歇地转动。过了一刻钟后,清萱又摸了摸手腕的小痣,清萱惊愕地发现,她又回到了和陆维东的那间新房。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莫非是经书中所说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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