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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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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少心虚,害怕周时生将事情挑明让母亲恼怒她,却未发觉,自从那夜之后,周时生便再未开口说过何话。

不多时,南易骑马至城门处亲自相迎。

城门口看热闹的士兵及百姓皆瞧着这一幕,其间不时传来众人小声私语,“这是南大人的妻子,三年前去了苍南城老家照顾婆婆,此次归来过年呢。”

“唉,那南府的徐氏?”

“是侧室,虽徐氏出生大家,但终归晚了一步,她嫁入南府时,这位夫人已为南大人生了嫡女南烟。”

如今虽是战乱之年,但百姓的八卦之心未减,皆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幕。

炳熙将手放在南易伸来的掌心上,回身让南烟出来见她父亲。

南烟从马车内出来,乖顺的朝南易行了一礼,轻声道:“父亲。”

三年未见,南易看着眼前略显陌生的少女,微微颔首,温言几句,便松开握着炳熙的手,骑马先行一步,进入长安城内带路。

南烟顺势进入马车,挪着身子靠近一直安静的周时生旁。

她凑在他耳边,开始认错,轻言细语道:“那夜是我不对,不当丢弃你的,我方才看见城门口有卖糖葫芦的,待会买给你尝一尝可好?”

周时生冷漠的摇头拒绝。

南烟微涩,于是又道:“我是父亲长女,南府大小姐,你若不再置气,作我弟弟,待你到了南府我会待你好的。”

南烟诚心诚意道,她是真的这般打算的。

周时生闻言,却坐的离她远了些,眼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南烟自是不懂,待到了南府,府邸大门一关,南易殷勤的将周时生迎入一处新辟出来的安静小院,徐氏则带着一子一女前来将病重的婆婆迎入她与一双子女自住的东苑。

刘伯去了后院卸下马车,南府大堂一瞬间只余炳熙母女

南烟随母亲在大堂坐了片刻,府内的李管事方才不慌不忙的前来引着母女二人至西苑住下。

南烟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知晓在马车内周时生那诡异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他不需要南烟待他好,因为不论是母亲还是父亲,都将他放在心尖尖上,小心翼翼的伺候讨好着。

对此,年少的南烟很是嫉妒,她想要的,周时生都有。

第3章

周时生入住南府后,南易立即以家母病重的由头亲自求请了宫中有‘再世扁鹊’之称的太医总管入府看病。待看治了老夫人后便被家中丫鬟顺势请去了周时生所在的院落。

南烟与炳熙入住西苑,因着从苍南城带来的奴仆只刘伯一人,西苑太过空落,缺人伺候,因此炳熙便以主母之名调取了几名仆役。

只这一件小事却遭到徐氏刁难与南易冷眼相待,炳熙自是不会将此告之南烟,她向来便将南烟护的极好。

待一切安定下来,南易再未踏足西苑,祖母亦不曾至西苑来探看炳熙母女。这个老太太似乎忘记了,在苍南城的三年,是谁在尽心尽力伺候她。

炳熙对此无异,她近来事忙,时常在长安城及南府各处走动,却是不喜南烟在府中胡乱走动。

入了这长安城,她待南烟便比在苍南城要严厉许多,或是因着三年的散漫生活,她发觉南烟处事太过随意,虽乖巧万分,却少了长安城女子的闺秀之气。因此刻意着重金请了一位女夫子入府教导南烟礼仪举止等。

……

西苑庭院

如今近年关,风雪消散,天终是放晴。

南烟着一身酒红色宽袖长裙,头上则戴着同色系石榴色珠串,腰间系着略微宽大的黑色系带,这般却显得她腰肢盈盈一握,细软万分。

此时,她在女夫子的教导下,头顶一张质地硬实的宣纸在青石地板上特质的格纹白线内来回行走。

在女夫子的节拍声中,她走的慢而稳,肩背挺直,腰肢的摆弧恰到好处,既不妖艳也不失端庄,晃眼一看,只觉她那行走的身姿煞是动人。

在进入长安城的那一刻,她似瞬间告别了在苍南城的散漫生活。

炳熙对她有期待,她一一照做,却换不来炳熙的丝毫驻足,这半月,炳熙时常外出,留给南烟的时间并不多。

这一切并非她所想,回到长安后,她不仅未寻回父亲,还失去了母亲。

女夫子在一旁赞赏的看着南烟,她对自己的学生向来是不吝啬赞扬,而南烟的相貌也却是她这么多年来见着的最佳的女子。

这个少女长成后必定乃绝色,即便说是倾城倾国也是稳妥的。

天放晴不多时,又陆陆续续飘起了小雪,白色的雪粒落在南烟酒红色宽大的袖袍上甚是显眼。她举起袖口细细看去,突然便笑了起来。

这一笑几乎迷乱了女夫子的眼,她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种极致的悲哀。

女夫子出自书香世家,后因缘际会入宫,虽未当选为妃,却成了宫中有名的教养嬷嬷,而后得幸出宫,因年长未寻夫家,家人亦一一老去再无青壮劳力,她便凭借着这许多年的见闻经验开始教养长安城中的骄贵小姐们。

在宫中的那些年,她见过不少容貌体态皆俱佳的绝色女子,却无论如何逃不脱‘红颜薄命’四字。

女夫子轻轻叹气,上前将南烟头上的宣纸取下,柔声道:“南烟,如今近年关,夫子已与你母亲请了半月的假期,接下来的日子我便不来了,但你得记住我这些日子的教导,行事举止皆要有度,莫要让你母亲失望。”

她与炳熙年龄相似,因此倒比同南烟还要亲近几分。

对于南烟不知的事情,她隐约是知晓的。炳熙在这府中处境艰难,甚至听刘伯说入府之初炳熙身为主母调取家中银两购买奴仆时遭受了徐氏的刁难。

如今,南府的主母名义上虽是炳熙,实际的掌权者却是徐氏。

而她教导学生收取的费用不菲,这笔钱炳熙若想不受辱,应当不会从南府库存支出。

她猜测,炳熙这段时日在长安城中往来奔波,应当是受谋取钱财之苦,只这一切,炳熙这个做母亲的都未曾在女儿身前叫苦,她这个夫子自然不能多说。

女夫子离去后,南烟在西苑等炳熙,久等不见归人,她便出了西苑朝东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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