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冷库前小赵给我递了件军大衣,但穿上军大衣进入冷库依然还冷,冷库里的寒气让人瑟瑟发抖,那一格格不锈钢的抽屉泛着冷光,空气都到零下了。
这里是无主尸体的家,可在这个家里并没有温暖,有的只是寒冷的孤独,这里永远都是零下的温度,折射的是人性的冷漠,为什么会有人不认领自己的亲人?
小赵叫来了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遗体化妆师,打开了疯婆子沉睡了三年的抽屉,随着抽屉打开,寒雾飘散出来,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里面出现了一具被尸袋包裹的尸体。
化妆师说:“我对这女的有印象,她被送来的时候脏兮兮的,还是我给清洁化妆的,我把她脸上的污垢清理干净,化了淡妆后有些吃惊,她很美,这个冰美人在这里一躺就是三年,怪可怜的,今天终于有人来认领了。”
化妆师边说边把尸袋给打开了,我屏住了呼吸,疯婆子的容貌逐渐显现,尸体虽然被冰冻了三年,冒着寒气,但当寒气散开的时候我震惊了,疯婆子的容貌不是一般的美,虽然五官毫无血色,但精致的就跟雕刻出来的一样,美的让人窒息!
我看着疯婆子的容貌,回想起昨晚的一幕,一下就陷入了痴迷的状态。
“张先生,张先生?这是你表妹吧?”小赵喊了我两声
“是。”我回过神只好先点头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工地死的疯婆子,因为在工地两个晚上都没正面见过她的样子。
小赵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马上催我办手续领走尸体,我找了个借口走到角落,装模作样打起了电话,伺机准备脱身。
不过我走哪小赵就跟哪,简直是寸步不离,生怕我不把尸体领走就跑了。
我走到了冷库门口,小赵也跟了出来,我没辙了,妈蛋,看样子今天不把尸体领走我也走不了了。
就在我无计可施之际,叶晴的身影突然在殡仪馆的走廊里一闪,虽然她换了便装,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我立即抓住了救命稻草,叫着跑了过去。
叶晴还想躲我,不过我快一步把她给堵了,她这才气呼呼的站住了。
我明白她为什么跑来,很显然从咖啡馆出来后她跟踪了我,这案子是她当刑警接触的第一个案子,有好奇心很正常。
没等她开口说话我就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你开车了吗?”
“开了,干什么?”叶晴狐疑的盯着我。
“先别问了,快把车钥匙给我。”我催促道。
叶晴很不解,但还是把车钥匙给我了,我接过钥匙按了下解锁,殡仪馆广场上一辆白色雪佛兰车灯闪烁了下,我赶紧跑过去把车子开过来,倒到了冷库门口,打开了后备箱。
小赵和化妆师也不管我开的车能不能装尸体,他们一心想让我把尸体领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推着担架车出来了,
叶晴直到这时才回过味来,吓的脸都白了,连靠都不敢靠过来,只在那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我载着疯婆子的尸体漫无目的行驶在东郊公路上,不知道该把尸体运往哪里。
正当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林口村的路牌,我一愣,老杨不就是这村里的人吗?
道长去老杨家查线索应该还在村里吧?
我没有犹豫马上将车转入了进村的小路,我将车子停在村口树林里,又找来树枝树叶稍微盖了下,这才进了村。
经过打听我找到了老杨的住处,是一间灰砖瓦房,看着阴沉沉的,由于年久失修又无人打理,门楣上挂满了蜘蛛网,屋顶上全是枯叶,看着破败又荒凉。
我靠近屋子,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动静,刚想凑到门缝看个究竟,木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接着伸出一只手就把我拽了进去。
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道长的声音响起了:“别出声是我,你怎么跑来了?”
“道长,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查线索,查到那疯婆子了,还把她尸体给拉回来了,不知道放哪就先来找你了。”我说。
“你怎么把尸体拉回来了!尸体呢?”道长吃了一惊。
“说来话长了,我也没办法啊,尸体在村口树林里呢。”我苦着脸说。
道长皱了下眉没说什么了,只是环顾昏暗的屋子说:“这个老杨问题确实很大啊。”
我打量起屋子,是个一居室,大概有三十平米,屋里摆着老旧的衣柜、木床、桌子,床底还有一个木马桶,一块长木板架在墙上,上面摆着满是油污的煤气灶、油盐酱醋瓶等厨房用品,地上满是凌乱的酒瓶,墙上还贴着许多纸,由于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纸上的内容。
吃喝拉撒全在一起了!
屋里透着一股子酸霉味,我捂住口鼻说:“道长你从哪里看出老杨问题很大了,我上大学那会寝室也这模样,更何况老杨一个单身汉的住处了。”
“真没看清楚?”道长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也是,我在山里习惯了黑暗视力比你好,屋里没电,你拿打火机出来看清楚。”
我掏出打火机打着,等火光亮起的刹那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立即退到了道长身旁去。
在屋子的房梁上挂着上吊的绳圈,最恐怖的是几面墙上居然全是同一个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张照片就是一双眼,这会就像是有几百双眼睛在盯着我,搞的我心里直发毛。
“没出息,照片都把你吓成这样。”道长鄙夷的说。
“你倒是提醒一下啊,乍一看真的很吓人。”我咽着唾沫说。
这时我又看到了一张老杨和这女人的合影,两人都还很年轻,老杨穿着一身军装,女人穿着白衬衫梳着两根麻花辫,露着酒窝笑的很甜,看合影性质应该是结婚照,这女人是老杨的亡妻马桂芳!
马桂芳虽说是个普通农妇,但年轻的时候还挺漂亮。
我嘟囔道:“老杨是不是忆妻成狂了?这绳圈明显是老杨自杀留下的,但他应该没死成,不然怎么会在建筑公司的大火里丧生,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杨没儿女,老婆是他唯一的亲人,无法接受现实选择自杀也可以理解,不过问题不出在这里,你看那张照片。”道长指向其中一张照片。
我凑上前去,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中,我看到这张照片右下角用钢笔书写着:桂芳,我有办法让你回来了,你等着我!!!
虽然只有十几个字,但却让人毛骨悚然,我颤声道:“老杨不仅忆妻成狂,还是个精神病,这行字明显是马桂芳死后才留的,老杨的意思是说我有办法让你死而复生,人死了怎么复生?”
道长没有吭声,只是撕下照片揣进怀里,随后招呼我把门后的锄头带上出去。
我很纳闷道长要我带锄头干嘛,不过我一刻也不想在屋里呆了,这屋里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照片上的眼睛更是让人浑身不自在,我拿着锄头赶紧出门了。
出了屋子呼吸到新鲜空气我才松了口气,问:“道长,你让我拿锄头干嘛?是要把疯婆子尸体埋了吗?”
道长没有回答,只是仰望天际。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夜幕即将来临,道长看了一会天际才说:“尸体不急,先把村里的事搞清楚,等天一黑还有事要办。”
我刚想问要办什么事,道长话锋一转说:“你记住,你跟老杨签的契约是值夜班,这个夜指的是午夜子时,阴阳交替,阳渐衰阴渐盛,是百鬼夜行的最佳时辰。”
我回想了下,好像我两次感受到那女鬼存在确实是在子时,子时就是午夜11点到凌晨1点,也就是说只要我在那段时间回到工地就行了,其他时间还是可以到处活动。
道长说完后就不再搭理我,开始往村子后面的大山走去。
我拖着锄头跟在后头,完全不知道道长心里在盘算什么。
最后道长在山脚下找了个地方盘腿打坐,我又不好发问,只好百般无聊的坐在道长身边。
天逐渐黑了下来,干坐着真的很枯燥,道长又不告诉我天黑后要办什么事,我心里跟猫抓似的。
月上树梢,村里一入夜半个人影也看不到了,山风呼啸,猫头鹰咕咕的叫唤着。
就在我熬不住的时候,道长沉声道:“差不多了,我们上山去挖马桂芳的坟。”
“什么?!”我吓的把锄头都给扔了,敢情叫我带锄头是让我挖坟。
“不乐意?想保命就乖乖听我的话。”道长说着就开始上山。
“你这是在要挟我!”我气呼呼道。
道长不搭理我直管往上山走,我有些生气,可一想现在要靠道长救命,只好硬着头皮扛上锄头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长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就找到了马桂芳的坟,林口村基本处于原始状态,虽然火葬实行多年,但村里的山上仍保存着许多的土葬坟,有钱人家的坟被水泥修葺过,没钱的直接就是一个土堆上竖了块墓碑,马桂芳的坟就属于这一种。
我站在远处不敢靠近,手心里都是汗,道长从帆布袋里取出蜡烛在坟头点燃,又掏出几道黄符点燃,一边烧符一边围着坟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
等他折腾完后才招呼我过去,我扛着锄头战战兢兢的过去了,却迟迟不敢动手,道长催促道:“还不快点,要是在子时赶不回工地,死了我可不管你了。”
妈蛋,狗日的道长又要挟我,总不能老被他看扁,豁出去了!我在心里咒骂着道长,一咬牙扬起锄头就锄了下去。
大概挖了半米深左右,锄头一下就锄到了木头上,道长听到动静就示意我出来,他自己接过锄头跳进了坑,很快他就把棺材边上的土层给刨掉了,一口暗红棺材露了出来。
我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显得很紧张,在加上我感觉到道长要干什么了,于是赶紧背过了身来。
果然在我背过身来后,就听到道长在撬棺材了。
棺材被撬开后,只听道长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我忍不住就转过了头去,这一转头立即呆住了,棺材里铺着一套寿衣,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居然是空的!
我凑到了坑边,诧异道:“棺材怎么是空的?马桂芳的尸体哪去了?!”
“看来我的推测没错了。”道长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道长,你到底推测到什么了快说啊,都卖了一下午的关子了。”我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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