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师父胡不传的声音!
我闻言顿时大喜,只是现在这情况……我即便再有求生的心气,也无可奈何了!
“太极九转阴阳二气,乾坤四象天地二门,化作指引道气长存!”胡老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八敕八正,镇定伏法!”
他飞快地在右手的巴掌上用血画了个特殊符号,登时对准冲我抓来的八瞳尸喝道:“定!”
我猛地睁开眼,被胡老道一气呵成的动作震惊了。
胡老道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我,什么才叫真正的道术!道术即道法,就是术法,不是小打小闹。
伴随胡老道那一声“定”,那只八瞳尸果然被定在原地,暂时不得动弹。
“快过来!”伴随胡老道的叫声,我赶忙从这恐怖指甲下逃了一命,但紧跟着这八瞳尸居然又动了起来。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时胡老道的右手将我用力一拉,随后一把抽出背后的斩妖剑,虚空画了许多符号,顿时一剑砍过去,这八瞳尸虽然没受伤,但依旧惨叫一声往后退却。
“没事吧?”远远地,冰窟窿声音也传来,这家伙手攥铜针在我身边停下来。师父胡老道的声音响起:“解决了没有?”
“八瞳毒尸已经解决。”
“那还剩下两个。”胡老道慢悠悠地说着话,举着手中斩妖剑,猛一掐诀。
便在这时,就见我师父胡不传提起自己手中的斩妖剑怒目而视,两步横跨而去,抽身之间一剑便斩在八瞳尸身上。登时这八瞳尸被打得一颤,整个身躯被斩妖剑斩出一道白森森的伤口,几可见骨。
对面传来八瞳尸恐怖的叫声,夹杂着惨嚎,这东西当即双眼冒火,愤怒无比朝胡老道抓来。
好家伙!
这会儿冰窟窿似乎有意要看看胡老道的深浅,并没有帮忙。
我师父却是突然抓起一张符咒,大喝一声:“八敕八正,火神借法!”
他右脚在地面画着符号,猛吸气一吹着火的黄符,登时大片符火直奔八瞳尸而去,这八瞳尸一见情况不好,赶忙就退,胡老道却又一喝:“敕!”
登时,这八瞳尸双脚被定在地面,竟然不能移动分毫,眼看大片符火突然烧起,伴随一阵烧焦的肉味,八瞳尸的惨叫声连连不断。
看到这一幕,我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胡老道,这真的是我那个师父胡不传?八年前进锁龙台古墓时候的胡不传?可看如今的道法差距,真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年胡老道的水平再高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步吧?
可是现在……
胡老道将八瞳尸烧得惨叫连连,不停往前方奔窜,此刻他赶忙提剑。
冰窟窿早已如一匹脱缰野马,再度追了上去。这时候我师父胡老道叹了口气:“这些家伙跟银龙斗了几天几夜筋疲力尽,可即便这样斩杀起来还是不易。”
“什么?”听到他的话,我不由一怔,“师父,这么说这些八瞳尸现在十分虚弱?”
“不足全盛时候的一半威力,可即便这样还是不易抓住,彻底斩杀。”说罢,胡老道忽然摇头苦叹,“徒弟,我的时间不多了,跟我去追。”
胡老道说着话便跟在冰窟窿身后,紧追出去,我使尽力气还跟他差了一段距离。
冰窟窿很快便跟附近的小队成员再度截住了那只八瞳尸,随着师父的逼近,跟冰窟窿一同动作,不过一刻钟,这个八瞳尸便被冰窟窿扎成了马蜂窝,最终被胡老道从天灵盖一剑刺穿。八瞳僵尸晃晃悠悠倒在了地上。
“嗷——”
这个八瞳尸最后发出一道惨嚎声,此刻从锁龙台地宫逃出来的八瞳邪尸便除掉了七个,只剩下那最后一个慌忙逃遁。无论如何也翻不起大浪了。我激动得冲上去抱住胡老道,同时惊喜地喊道:“师父,您终于回来了!您现在怎么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近一年不见的思念之情,在这时候被我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师父的眼中也有些老泪汪汪,但他很快平静下来,说道:“罗晨,我不让你管这些事,没想到你还是牵连进来了!”
“师父,我……”我这时候想要辩解,但最终,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等着胡老道的批评。
胡老道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略微叹了口气,随后仔细将我打量:“这都是命,我恰巧出现在了锁龙村里,又恰巧遇到了你,还有你的家人,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师父说完这句话,随后看了眼冰窟窿:“咱们都是同病相怜了!”
冰窟窿看了眼胡老道,却反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打算?”
“我必须得离开,它来了!”我师父胡不传一脸严肃,他随即对冰窟窿说道,“死穴在左眼,你掌握好时间行动,我……被它发现了。”
冰窟窿面沉似水,点点头对胡老道说道:“保重。”
胡老道沉重地点点头,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话,但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师父,你去哪儿?”
胡老道背对着我,没有再转过身来,我知道他是想跟我交代什么的,可最后……他就那么沉默不语地走了。
冰窟窿忽然摆手道:“赶紧撤退,快走。”
“怎么了?”我不由问道。
此刻我十分失落,忍不住对胡老道的背影大吼道:“师父,你究竟要去哪里?”
他由走变成了跑,速度之快,很快便在前方小路上留下一个渺小身影。我真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却被冰窟窿一把拉回来,不由分说,硬拽着我往远处的地方躲避。
黄队此刻归队,一边看着满地血迹,一边面沉如水,越发阴沉,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冰窟窿却沉重地说:“它要来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冰窟窿和胡老道的对话,不由心里一紧:“我师父不会有事吧?”
冰窟窿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把我紧拽着便走。片刻之间,忽然从远处散发出一阵剧烈的腥气,那阴风飘飘忽忽地扫过来,迎面数百米的树叶被全部掀飞到了空中,所有的植被几乎全被这阵气势掀翻。我知道,冰窟窿所说的“它”来了。
我能听得见,地底下全都是一阵阵的轰鸣声,仿佛那东西路过的时候,跟地下的岩石产生了激烈碰撞一样,仅仅路过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这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家伙个头儿估计也小不了!
脚下的地面上不知不觉起了一层寒霜,我们所有人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冰窟窿更是提前让我们四面散开,别聚集在一处,一直过去许久,那种声音才消失。
今晚的月光好得出奇,前方的高冈清晰可见。
忽然,那边产生了异样。
一团蘑菇云从高冈上方升起。我们看到两道极强的光,从那些蘑菇云当中射出去,一直照到极远的地方,就跟平常我们看见的探照灯一样。
光芒不多时便消失了,但蘑菇云却足足过去一刻多钟,才终于散尽。看到这一幕,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阴霾,这……
我问冰窟窿:“它在干什么?”
冰窟窿说:“在透气。”
他随即又补充道:“那是它的眼。”
我一愣,单是眼睛就能直射出两道光芒,这东西得多么庞大?我师父就是惹上了这个东西吗?
黄队在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后,叹了口气说道:“胡师父真是个世外高人!”
我喃喃自语:“是啊,可是碰上了这么大的怪物……”
我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临走前连句话都不跟我说了,不是他不说,而是他有太多的话,但他不知道说哪一句!
他肯定能预感到那东西来了,他更加来不及说,他只有赶紧走,才不会连累到我们,一想到这里我才知道他真是用心良苦。
在皎洁的月光下,秋风吹动着树梢,还有树梢上的那层寒霜。
冰窟窿摇摇头:“它不是怪物,它只存在于传说中。”
不是怪物?我心想那东西从地下过去时的动静那么大,不是怪物又是什么东西?
我跟黄队这会儿还想追问下去,但我知道,冰窟窿不想说的东西你就是喊破天他也不会告诉你。
冰窟窿果然沉默着,他回头找到黄队之前停车的地方,口里衔着一枚草环爬上车,自顾自地睡觉去了。
今晚体力透支,冰窟窿睡得很沉,但我一靠近他,他就察觉了,沉重的呼吸忽然间停止,他抬头看向我。
我问他:“窟窿,我师父被那东西追得逃走了。我们还继续追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从心底里想让冰窟窿去追的,毕竟我的师父现在正处于危险当中。
但冰窟窿这时摇摇头,他说:“不追,我们追不上。”
“为什么?”我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
“你师父有自己要做的事,以他的脾气不会甘心就这么死去的。”冰窟窿说完,转过身去又睡了。这一天体力消耗过多,他肯定需要多休息。我把他跟胡老道的对话又仔细揣摩了个遍,终于令自己彻底平静。
的确,师父似乎有办法摆脱后面追他的东西,不然他之前追杀八瞳尸这么多天,怎么没被发觉?
我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脑袋昏沉沉的。忽然觉得一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双脚一软,直接便倒在地上……
我在睡梦当中还梦到了胡老道,我问他:“师父,八年前您都没这么厉害,怎么这会儿却强了这么多?你们究竟在办一件什么事?我感觉现在越陷越深了!”
胡老道看着我却总是笑而不语,在梦里,他还是老样子,跟我们家老爷子下着棋,似乎锁龙台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是啊!要是锁龙台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该多好?一切还像以前一样。
回到组织数天之后,我们搬到了新的住处,跟组织里白老爷子、邓九爷这几位老人儿成了邻居。白丞丞这刁蛮丫头长得极是好看,我跟黄队总是乐意在她家蹭饭,同时等待龙王对这次事件的裁定。
冰窟窿有气无力地坐在一旁,抬头看着天,他眼睛直对着太阳,以一种极其熟练的手法不停地编着指环。在他旁边放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很多挑选整齐的干草,专门留给冰窟窿编指环用的。在冰窟窿脚下,躺着一堆已经编好的指环,数量极多,堆了一堆,我估计他从大清早就开始编到现在,一定没歇息过。
前方的院子里,邓九爷跟白老爷子吹着微风,晒着太阳,棋盘上相互对弈着。黄队手里抱着本《符咒精髓全解》,也不知道哪里买来的盗版书,正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装模作样地在地上画起来。
厨房里,白丞丞正在做饭。
我晒着太阳,十分惬意。这样的日子倒也清闲,只是一想起最近发生的事请,我内心,又开始波动。
黄队这会儿剥了个橘子嚼了两口,随后说道:“刚刚发来消息,龙王给我们放假,年前几乎没什么重大行动了;窟窿不知道跟龙王说了什么,咱们的任务计划将在明年四五月份执行,这期间应该没什么大的任务,你们没事可以出去度度假。”
我说:“时间挺充裕的,倒是窟窿,你明年四五月份实行的计划又是怎么回事?”
冰窟窿淡淡道:“新的封印要开了,他们不会放过机会,像这样的镇封地还有好几个。”
不久,我从龙王那里获批,再次将关于师父胡不传的资料又看了一遍,随后决定去寻找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我记得胡老道曾经说过他跟巴山巫医苗三道是至交好友,我从总部找到了关于苗三道的一部分资料,交还档案之后我默默记住了一个地址。苗氏一脉现在唯一还活着,苗三道的小孙子苗一封已是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了。
我想着能从苗一封那里知道一些事情,顺带白老爷子的孙女儿白丞丞要去,我决定带上她。冬至后的第七天,我们坐上了去杭州的火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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