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少虔入戏总是松弛而润物无声,感染能力特别强,而且他演技好,也从不会说去故意压戏,反而会带着你进入状态。尤因不容易入戏,正好特别需要氛围或者对手带领来调到最佳状态。和南少虔站在一起拍戏他总是很舒服,因为南少虔从来不会让他的输出掉到地上,每句话每个肢体动作都有回应,令他像回到母胎,一举一动都被包容被接纳。全程拍摄都很顺利,只在拍摄何弟驱逐何译员的镜头时NG了几条。宿舍取景于一栋百年历史的老洋楼,房间面积特别窄,打斗戏份用的是紧凑的长焦镜头拍摄,这样拍出来的效果会让观众更有代入感,但也让本就拥挤的室内空间在视觉上看上去显得更集中狭小,而且也会更考验演员的演技。因为更近的镜头就代表着演员在举手投足要更真实更连贯,一瞬间的犹豫都会被镜头放大,然后出戏。NG的主要问题出在尤因身上。扫把第三次打在南少虔脸上时,导演喊了卡,从监视器后面无奈探头:“小尤,你倒是用点力啊,你憎恨一个人,怎么可能只用扫把抚摸他的脸蛋?”语气其实是恨铁不成钢,挺严肃的,现场却有工作人员有几个没憋住笑出了声。尤因第一次在南少虔面前被导演训,脸上羞愧得发红,他下意识瞥了眼南少虔,当看到他脸上貌似镇定实则忍笑的嘴角,心里更加不得劲儿了。有什么好笑的,他好心保护同事,怕已经受伤的同事再次负伤有错吗?松散的气氛不利于拍摄,导演举喇叭,沉下脸用粤语说:“再来条!大力啲!他咁大只,打不坏!”(再来一条,用点劲儿,他这么大个子,打不坏!)又重拍一条。这条尤因下了死手。过是过了,导演满意一咔,南少虔的脖子也被扫把划了一条红血痕。尤因一开始并没发现,卸妆的时候才看见。南少虔卸妆比他快,踱过来他的化妆间,在他背后,从镜子里看他,几秒钟后,扶着他的椅背微微俯身,朝他凑近,然后用略有些亲密却没到让人觉得冒犯的距离,小声询问,邀请他去吃蟹。尤因有些戒备地拿湿巾擦拭刚卸完妆的脸蛋,摇摇头,没答应。南少虔看上去有些遗憾,但没强求,说好吧,然后就要走。扭头的一瞬间,脖子上横亘喉结的一条红痕隐约映在镜子里。尤因瞧见了,心里咯噔一声,担心占了上风。他反身拉住南少虔的手,说别走,然后蹦起来,嘴里喊着医药箱医药箱,跑到隔壁房间随组医生那里要来了碘酒和棉签。拿了东西走过来,南少虔已经乖乖就座轮椅上,小学生看老师似的,安静地沉沉盯他。尤因感到别扭,他是不太想给南少虔上药的,两个人的身体会离得很近,不合适。他下意识望向小郑,有点把医药箱往他手上递的意思。南少虔说:“别接。”小郑本来都伸手了,听到老板突然发言,抬起的手愣在原地。南少虔又朝尤因说:“你做的坏事,却要假别人的手来弥补,是不是太没诚意?”小郑在旁边噤若寒蝉地察言观色,老板这话乍一听像耍大牌,但仔细一琢磨语气,更像是开玩笑。尤因和老板是朋友,他知道,于是腼腆一笑,跟着老板的意思走:“尤老师,我下手没个准,把老板弄疼了就不好了。这种细活儿还是麻烦您来吧。”尤因被扣了顶傲慢的大帽子,只好临时充当一次医师,他硬着头皮揭开络合碘的瓶盖,棉签伸进去蘸湿,然后慢吞吞走到南少虔面前。准备工作做得太久,期间小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背包没拿。他走以后,化妆间就只剩下尤因和南少虔单独两个人。“头仰起来一点,你这样我怎么擦?”很安静的空间里,尤因无奈发声。南少虔一直盯着他,虽然眼神很无害,但黏在身上总归让人难以忽视。对于他语气不太好的要求,南少虔完全无条件履行,温顺地仰起头,像单纯的绵羊,露出脆弱的脖子和青色的颈部静脉。尤因对他的驯服有些讶然,很快开始后悔自己的凶恶,弯下腰为他涂药的时候,语气软化很多,手上的动作也轻柔,还对患者的体验表达了人文关怀:“疼的话忍一下,消了毒好得快一点……拍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正小声地隐晦表示歉疚,南少虔突然产生了一个无声的吞咽动作。起伏极微小,像竭力忍耐后的失败,凸起的大颗喉结倏然从尤因的棉签下滑走,皮肉下的甲状软骨高高耸起又落下,牵连附近的肌肉紧张,又松弛,整个过程就像是发生一场局部的小地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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