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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隔着口罩笑了声:“因为我不是什么善良的大人,我挺凶的,记得吗?”
姜澄一直愣愣看着她。
她又被姜澄看得不自在起来,挠挠头,索性摘下帽子和口罩,低头向着姜澄:“来来来,看个够。”
啊原来是这样的一张脸啊。
姜澄心想:整体的五官看上去很锋利,可整张脸看上去又有种很柔和的感觉。 也许世界上还有她这种大人,凶巴巴的锋利都是对外,对内就是一片软绵绵的温柔,像姜澄小时候唯一拥有过的一只玩具熊。
而不像她爸妈,对外总是低三下四,面对她时又凶起来:“为什么她们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下次再在学校不懂事,就揍你了。”
也许是林雪那张脸在午后阳光下被晒得暖暖的,姜澄也不知心里哪来的一股勇气,伸手握住了林雪的指尖。
林雪怔了下。
姜澄用很小的声音说:“谢谢。”
林雪:“谢什么?”
姜澄声音更小了:“谢谢你是个很凶的大人。”
林雪笑了声,回握住姜澄的小手,带她向家的方向走去。
******
桑恬让司机打着表在胡同口等,林雪回车上后,两人又一起送缪可霏回家。
两人下车送缪可霏到小区门口,缪可霏知道她妈肯定还在加班,不愿意一个人回去面对冷冰冰的大房子,又缠着她俩说了好多花滑训练的事。
缪可霏小大人一样的说:“我现在训练都很小心的,最怕受伤。”
桑恬笑她:“怕疼?”
缪可霏摇头:“受伤了就有段时间不能上冰了,现在滑冰是我最喜欢的事,不能上冰很难受的。”
桑恬沉默下去。
滑冰是缪可霏最喜欢的事,却是林雪过往近二十年人生里唯一的事。
缪可霏不能上冰尚且觉得难受,那林雪呢?
现在桑恬已经知道答案了。
两人从小区门口走回路边打车的时候,桑恬一直没说话。
林雪叫了她一声:“桑恬。”
桑恬转头看向林雪,明明在笑,可午后的阳光被晃动的叶片过滤,形成明明暗暗的光影,桑恬一半沐浴在阳光下,一半藏在暗影里,整个人被分成了两部分。
好像在无限拉扯。
她笑得有点无力:“你累了吧?我回商场拿了冰墩墩就去医院陪老太太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她强调了下:“回你自己家。”
好像很需要自己独处的一些空间,来想清楚一些事情。
林雪:“那至少让我陪你回商场拿冰墩墩。”
刚才偶遇缪可霏和姜澄的小插曲,让两人把冰墩墩忘在了商场,这会儿不得不打车转回去。
桑恬坐在后排靠左,右手放在座位上,扭头望向左侧窗外。
林雪坐在后排靠右,扭头望着右侧窗外,手指在座位上爬了两步,就刚好把桑恬的指尖握在手里。
林雪的手是软的,暖的。
可这样就够了吗?
林雪望着车窗外开口:“桑恬,我跟你说件事行么?”
桑恬:“嗯你说。”
林雪:“其实我不是个爱吃的人,就算尝不出味道,我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看窗外的风景,闻小贩卖菠萝的香气,还有牵你的手。”
她转头过来看着桑恬:“这些感觉都还在,对我来说,就够了。”
她怕桑恬不信,晃着桑恬的手,一双眼很赤诚的看着桑恬:“是真的。”
别人或许看不出林雪眼神的变化,但桑恬能看出,林雪一双眼变得好温钝,像一只会把所有蜂蜜献给你的小熊,很可爱,但不是她的狼崽子。
桑恬回握住林雪的手笑笑:“我今天也有点累了,我们明天再说这些,好么?”
******
桑恬在医院陪了桑佳一阵,就让杨静思帮她盯着,又从医院出来了。
她去了一家冰场。
其实她这辈子除了带缪可霏在什刹海上过一次冰,就再没上过了,毕竟她对自己大学体育补考三次才及格的运动细胞有充分认知。
但今天,她就是想试试,真正在冰上滑起来的感觉到底什么样。
她来的这家冰场是娱乐性质的,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场内外扮演临时指导的角色,其中一个人安排桑恬换了冰刀后,先让桑恬去了成人场。
他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了,滑到桑恬身边:“你说我们这冰场也不算便宜,你不会是专门花钱来当海报的吧?”
他形容的很精准,因为桑恬全程就是贴在围墙上瑟瑟发抖。
桑恬欲哭无泪:“她们都滑太猛了!我怕她们撞上我!”
指导叹了口气:“你还是去儿童场吧。”
桑恬松了口气,赶紧扶着墙踩着冰刀、迈着她的鸭子步往外走,正要踏入儿童场的时候,指导叫住她:“哎你去哪?”
桑恬:“儿童场啊。”
指导:“那是九到十二岁的儿童场,你再往前挪挪,去五到八岁那个。”
桑恬:……
但进了五到八岁场,她不得不承认教练判断得没错,嗯这才是她的天下。
她终于敢扶着墙一点一点慢慢滑了。
她身边是一个可爱的圆脸小团子,应该才五六岁,看起来像个迷你版的狄若馨。 应该不是第一次上冰,但还很不熟练,滑一段,摔一跤,滑一段,又摔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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