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海息会是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女儿。但那是两百年前的正常情况下。现在……叶阿手指抚摸过他自己的脸,也是从生下他的海耶拿那里继承来的脸。盯着看了许久,他知道,是这张脸的原主孕育他,生下他,从生理上,这张脸原来的所有者应该是他的……静了许久,他尝试张口,上嘴皮碰着下嘴皮,试探性地发出第一个音节……“ma——”忽然,一阵反胃冲击肺腑,他喉头梗塞着,恶心万分。他手掌狠狠盖上栏杆,盖住反照出来的这张脸,痛苦地将眼睛紧闭起来。“我们到底是怎样一种怪物。”他颤抖着声音。“我们到底是什么怪物……”“我们到底是什么……”“谁把我们变成这样!”“是谁!”叶阿再也克制不住,失掉声音,恸哭了起来。“孩子……”抽泣声中,突兀地插来一声孱弱的呼唤。“孩子,过来,你叫叶阿对吗?”“谁?”几乎是一瞬间,他收起了压抑的呜咽,抬起猩红的眼,瞪着声音来源。“过来,铁门这边。”叶阿游过去,在紧闭的铁门前立身,他的鱼尾在半空中划出流畅的弧度,像是用刀在石碑上刻下最后收尾的一笔。少年海息平滑的后颈背着光,整个正面都藏在阴影里。“你跟李加交好是吗?”里面那孱弱到声音轻问着。忽然,铁门正中央偏上的部分,打开了一道小横窗。从里面露出一只眼,眼球浑浊,眼眶凹陷。“你认识李加?”叶阿皱起眉头。一提起李加这个名字,他的胸腔像是凭空生了一股乱流,到处乱撞,撞得他双眼干涩,无法呼吸。里面那衰老的声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喟叹道:“住这里久了都知道,他是个很好的虫族。”听见里面的老家伙这么说,叶阿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点,他垂着眼,盯着地砖缝隙,抿着唇,下巴的肌肉控制不住收缩着,表情委屈。“他教会了我文字和知识。”“可他无法摆脱这一切,无法摆脱这该死的命运。”“是啊,真的很可惜……”铁门里面也传出惋惜的哀悼。“叶阿,你把手伸进来,我有个东西要交给你。”“什么?”叶阿仓促抬头,“我不认识你。”“这是李加还清醒的时候交给我的东西。”里面苍老的家伙叹了口气,继续说着,“你来得太晚啦,他等不及了。”这句话像柄利剑,无比精准地刺中了叶阿的心脏。“我不是故意来晚的……”他年轻的眼睛慌乱起来。“我被一些事缠住了,我……”叶阿错乱地解释着,突然捏紧拳头,闭着眼面色苍白,流露出自我厌弃的神情,“不,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他都走了……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呢……”“有意义的。”“你将手伸进来,看了他给你的东西,就什么都明白了。”铁门上小窗里的眼睛退开了。留下一个黑洞洞的窗口。叶阿迟疑着,缓缓抬起手,将手臂对准窗口。少年海息的皮肤光洁而富有弹性,肌肉紧实,线条流畅,骨质鲜美,手指修长,手指间的薄蹼透明且漂亮。他将手伸进去,想着李加会给他留什么东西。不料指尖突然传来猛烈的剧痛!他猛然撤回手,可手腕却被死死抓住,无法动弹。食指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烈火焚烧一般,咯吱咯吱,骨肉爆发悲鸣。叶阿咬紧牙关,鱼尾抵着铁门借力,硬生生将自己的手从小窗拔下来。带出一条纤细的血丝,像没有完全混在水里的颜料,一条很长的细丝。叶阿看见自己的食指第一个关节完全被咬断了。他顾不上疼痛,看见那小窗一闪,带血的牙齿朝他挑衅地呲着,朝他吐出一节断指。“怎么样?李加给你留的东西?”“你骗我!”“哈哈哈哈哈,谁叫你们海息几百年都不长记性,从你们的神,到你们这群蠢货,无一例外都这么天真,这么天真!这么容易相信!”叶阿攥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压迫止血,听见里面那老骗子的话,眼睛一眯,想通了什么。“你是里尔斯?”“呵呵,正是在下。”“看见李加,看见你的后代这样痛苦,你就没有任何愧疚吗!?”“弱肉强食罢了。”里尔斯淡淡地说,“就像你们海息一样,不懂进化,就只有被夺去,被利用,被奴役的份。”“强者支配弱者……”里尔斯古怪地低笑一声,“天经地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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