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听到了目的地地点时有些惊讶,他眼神老练地扫了眼白芽的穿着——洗的发白的棉质T恤,普普通通的黑裤子,穿着简单,虽是显得少年唇红齿白好看漂亮,可一身朴素困窘却也是难遮难掩。“干什么去的?那种地方要是没点东西可进不去。”那里背靠山水,下了坡就是闹市区,属于闹中取静,寸土寸金。白芽看着车外横亘的景色,没有转头:“怎么?”司机抽了口烟,眼里透露些上年纪人才特有的精明市侩:“那地方寸土寸金,一大块划拉出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的地儿,你去那地方干什么去?”白芽收敛了目光:“......朋友叫去的。”“朋友?”司机诧异地回头看了白芽一眼,目光含着些可怜,只以为是白芽去那扫地或者送东西什么的不好意思说罢了,也不再多话。白芽没看到司机的目光——实则看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更是没什么要解释的欲望,他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看向窗外时已经是片盎然的绿意。司机说的不错,这里接近a市的枢纽,寸土寸金,能挑出这样一片青山绿水又广阔无边的好地方做主宅的,一只手数得过来。开车到了附近一百米左右的位置,有安保人员来拦人,司机抽完最后一口烟:“再进就进不去了。”白芽摇下车窗,把那张印花的金色请柬递给安保。司机和安保都一脸惊讶。开车到了地方,司机望着白芽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重新点燃一根烟,掉头开车走了。哈,他这老眼昏花,不过活了几十年,看人也俗了,喜欢戴上有色眼镜了。白芽紧紧握着那个粉色的丝绒袋,像是这个才是进入这片繁华的入场券,手心逐渐被烫出了汗。他进了大门后需要由一条小路通过一个花园,开始他以为这是建在宅子外的公园,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竟然是这座房子自带的院子。他看着那不远处那座高高的建筑,走近一步呼吸就跟着发紧。金钱堆砌的大房子像大山,随着靠近只见起雄伟巍峨,却不见任何能翻越的可能。白芽顺着这根通往山峰的缆绳步履维艰。终于,他停在离大门口一百米左右的位置,不动了。他从市区到这里,出租车打表开了三十多块钱的距离,天色早已擦黑,转过身望去,大门口的一整排却停着很多的矮型车,这些车底盘低,跨过减速带都费劲,买来就天生注定与赶路无缘,而是用来展示,车主人们以此表明自己从身价,如果说白芽的入场券是那个粉红丝绒袋子里的猫眼石,他们的入场券就是他们的车,他们的衣服和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是的他们西装革履,来参加这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盛大的宴会,而唯独他,只有他,穿着的洗的发白的棉质T恤和素的完全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的黑裤子。白芽热地发烫的脑子忽然就冷却下来了。他看着这条通往宴会的小道上被无数西装革履践踏过去,西装革履们手里提着或大或小的礼盒,他静静地数着,一个,两个,三个......白芽不数了,他感觉他数不完了。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想,那些人盒子里的东西,能买多少个他的丝绒袋呢?或许根本都用不上盒子里的东西,单单是那些银丝金丝的盒子,都够买很多了。白芽发昏发胀的头彻底冷静下来了。他眼神迷茫起来,别墅的里面不是良地,可他也不想走。今天...是谢程应成年的日子,他也想,他也至少想在这一天,见证他的成年。手机“嘟嘟”地响起声音,白芽慌乱地错开小道往谢家的花园深处走,犹豫好半天才接了电话:“...喂?”“芽芽,”谢程应那边传来响而不嘈杂的人声与音乐混合的声音,他笑着问,“你是不是刚下班?我去接你...”白芽去酒店工作的事儿还瞒着他,谢程应还以为白芽在原来那个烧烤店。“不用。”白芽慌忙打断,他已经走到了花园的西侧,这里人声小了很多,有嬉闹的虫雀鸟鸣。电话那头沉默着,他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解释道:“不了,谢程应,我今晚...那个姨说今天周末,生意太热了,我可能...来不了了。”他嗓子发干地落了尾音,不知道谢程应会回答他什么。又或者,他想听到什么呢?他想听到谢程应央他过去,还是想听到谢程应不在乎说无所谓?似乎哪个都不对,都不想听,又都想听。一片沉默的人声音乐声与虫鸣中,谢程应点头:“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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