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见到宇文护呆住了,楞了会神,才想起要行礼:“见过大冢宰!”大冢宰扶起他:“我是来看伽罗的!”
说着便进到屋里。宇文护穿过客厅,来到卧室,坐在伽罗身边。伽罗的脸的通红。
宇文护摸摸伽罗的脸,伽罗似乎感受到了。伽罗说着梦话:“娘!”宇文护看看杨坚:“她说什么?”
杨坚说:“大冢宰不必在意,她病糊涂了,在说胡话呢!”伽罗又喊了一声:“娘!”
杨坚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我听说,她亲娘生下她之后不久就去世了,虽然崔夫人待她极好,她还是更想自己的亲娘吧!”
大冢宰没有回应。杨坚大着胆子,指着自己手上的象牙扳指说:“我听爹说,这个扳指在大周独一无二,是大冢宰的东西?”
宇文护说:“那你还有胆子戴!”杨坚说:“我听到有人说,伽罗是大冢宰的外孙女,是真的吗?”
宇文护笑着说:“她母亲崔氏是我的养女,她自然是我外孙女,这扳指是她百日时,我送她的贺礼,给她送将来的郎君的。”
宇文护拿起伽罗额上的那条毛巾,递给杨坚:“拿去,再换一条来。”红玉将熬好的药端进来,放在了桌上。
宇文护问红玉:“将大夫开给你家小姐吃的药方子给我拿来,我瞧瞧。”红玉将药方递给宇文护,宇文护仔细瞧了瞧。
杨坚也换好了一条新的冰毛巾。宇文护将药方递给红玉,接过杨坚递来的毛巾。宇文护问:“一直都是吃这个方子吗?”
杨坚说:“大夫换了四位,方子是今天上午才开的。哪个大夫看了,都说是湿寒之毒侵体,吃了药,好好将养着就好了,可是一直烧着……”
宇文护将毛巾搭在伽罗额上:“还好只是低烧!烧坏脑子了,可就可惜了!”杨坚跪在地上:“前几日,伽罗在午门前得罪了大冢宰,现在正是老天降下的惩罚,望大冢宰开恩,不要再和伽罗计较!”
大冢宰说:“如果只受这点惩罚,未免也太轻了!再说了,谁稀罕你和我请罪,我要听她跟我请罪!这是在你家,起来吧,不必跪着了!”
杨坚仍旧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大冢宰问:“她嫁到杨家以后,这个病经常犯吗?”
杨坚说:“每次一到雷雨天,就会发作,找多少大夫看了,吃多少药,都不见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冢宰说:“这个病是寒湿病,从娘胎带出来,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治不好了,只能就这么养着。你是丈夫,你要多关心她,她每日都吃些什么东西?”
杨坚说:“伽罗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有时候她突然醒过来,我会喂她些粥,没一会她就睡下,在起来的时候就又吐了。”
宇文护说:“怪不得,我看她的脸瘦了一圈。到了吃饭的时候,她不醒,你要叫她起来,每天三顿按时吃。少吃汤汤水水的,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杨坚很恭顺:“是,小人一定谨记。”大冢宰望着杨坚:“孩子,你也成亲这么长时间了,我问你,你觉得夫妇是什么?”
杨坚没有想到大冢宰居然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以杨坚平日的油嘴滑舌,他可以随便编几句好听的。
可是微笑着的宇文护脸上写满了慈爱,四十多岁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他,现在仿佛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恶贯满盈的大冢宰。而只是一个关心外孙女的外祖父而已。
宇文护看着杨坚呆在哪里,笑了一下:“夫妇啊!就是不拘泥于礼法,相亲相爱,相濡以沫,共度到白首。”
宇文护拉住杨坚的手:“孩子,你这一生会有许许多多的女人,可是你要时刻记住你只有一个妻子。能够和妻子白头偕老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
宇文护将杨坚的手放到病床伽罗的手上:“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对伽罗,不相弃。”
杨坚几乎不相信这是自己说的话:“如何是弃,如何是不弃?”宇文护说:“问的好啊!门阀世家,正室夫人再无德,被休弃的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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