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的目的达到了,伽罗也乐做顺水人情,他事情太多,也没时间再你侬我侬说一些虚伪的话。 两人两世的夫妻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 待杨坚走后,伽罗百无聊赖的叫华裳推来鼎炉要拨一拨炭炉。
“华裳,你说今日的炭火烧的旺不旺。”她头抬也不抬的问。 对方没有答应,伽罗又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才听她说:“人心是冷的,火再旺又如何?” 华裳的声音。 伽罗收一顿,抬头看她去。 她近来这段时间极少看见华裳,听华裳说她过的挺好的。
“你来拉。”伽罗拥着裘皮坐起,朝她一笑。 殊不知华裳最讨厌的就是她虚伪的外表下包装的笑容:“明明不想笑,你又笑了做什么!” 伽罗摊摊手。 你看,若是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连笑都是假的了。
可是她看见华裳是真的想笑,她愿意纵容华裳的任性和孤傲。 “你今日要出门吗?”她问,脚下的毛绒滑落下去,她如今身子重了弯不下腰。 华裳咬咬牙,犹豫了会儿还是上前替她拢好,一边又道:“嗯。” 两人一时间沉默了一会儿,气氛生疏却莫名的亲近。
“你……” “我……” 伽罗一笑:“你先说。” 华裳咬咬牙:“我刚才在外面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伽罗拔着银炭,后恍然过来:“你说隋王要纳何太守之女陈玥翊进宫之事?” “嗯。”她在等着她的的回复。
伽罗心底微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走到如今还是看不清楚。 “是啊,我答应了。”她说 华裳幽幽的瞪去:“可是你如今快生了。”她终究还是关心她的。 “是啊,我快生了。”
伽罗淡淡一笑:“可成婚的是隋王和陈玥翊,和我生不生有什么关系?” …… 华裳深吸了一口气:“你难道都不觉得难受!”那日吵架后,她就懒的跟她说话了,今日语气虽然很差,可在伽罗听来已经是华裳这几月以来最和蔼的语气。
她摇了摇头:“华裳,你要知道。像隋王那样的男人,他的身边不可能永远只有我一个人,陈玥翊进宫后也不可能只有两个人。”这是战场,也是生死,在这个世界上命最重要,而往往自己的命却是最不重要的。
伽罗想问,若是她没了,杨坚会怎么样? 认真想想,大概也不会怎么样了,除了她会在他的生命中流下浓墨重彩,在他晚年的时候,眼底会透露出一丝丝的寂寞和对她的怀念。 可杨坚还是会继续做皇帝。
这就是这个世道和这个世道的人性啊。 伽罗朝她看去,她的眼睛极美,透着光亮,做了母亲后她的眼神更温和了。 她问:“华裳今日来所谓何事?” “我……”她心内憋着一股气,对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脾气,怒道:“我是来跟你说,我要嫁人了。”
伽罗一怔:“李昺?” “是。” “那以后还进宫吗?” “进宫干嘛?”华裳嘲讽看她:“再也不进宫了。”她对爱情的幻想全部被伽罗打破了,实际上华裳是个很天真的人。 伽罗低下头,觉得刚才抽搐的感觉又回来了。
“哦。” 华裳起身站起,头回也不回的离开。 伽罗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弯下腰抱住小腹:“你怎么了。”咬牙切齿的说出,头上已冒出冷汗。 一阵一阵剧烈的抽痛令她疼的不能抬起身子来 “华裳……”她低声叫出,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伽罗又大声的叫了几声,只有蚊子大小。
她试图去站起:“唔……”肚子疼的让她想晕过去。 她不能倒下去。 伽罗努力的告诉自己,撑着案桌弯腰站起,裘皮滑落在地,她只觉得下、身一热,一股热流泄了出来。 羊水破了,孩子要生了。
伽罗却是疼的咬破嘴巴,脚上绊倒鼎炉,哐当一声—— “夫人!”华裳听到殿内的声音赶忙跑进来,看见她底下一滩的黄水,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大叫人进来。
伽罗依在她身上,出气的多进气的少,整个人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带着对生的期望和祈求,低喘:“叫,叫孙思邈。” “对,对。”华裳吓得失了声调,大喊:“快去叫孙思邈啊!”
“隋,隋王……”杨坚收到消息后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他去了深山处的军营。 伽罗捧着西瓜一样大的肚子,抱着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疼,孙思邈早就下了一碗浓浓的催生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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