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转过来,底下人声鼎沸,嚷着要让木槿姑娘露真容。
青鸾放下琵琶,走到台中央,浅笑倩兮地道:“这还不容易,大伙儿赶紧投红花,要是木槿姑娘得了头魁,自是要和大伙儿见一见以表谢意的!”
一朵小红花一两银子。
小红花是独孤伽罗提出来的,那些人既是有钱来找乐子,想必也不会在乎多丢这么一两!
可是,即便是一两,也是青玉楼众人一日的饭钱啊!
独孤伽罗有些自嘲,如果爹爹不含冤而亡,她就是坐堂招婿的独女,是要独揽布坊的生意的,想必这般能算计,定会带着爹爹、祖母过上优渥的日子!
让小丫鬟绿蚁打了一盆热水进来,伽罗自己对着镜子开始卸妆,花魁不会是她,鸾姨已经交代好,将她的票都投给白蘅,她也不用出场。
将妆卸后,伽罗转到屏风后头将舞衣脱下,换上家常的紫衣襦裙。刚系好腰带,听见屏风外头悉悉索索的,想来是绿蚁又进来了,喊道:“绿蚁,我这边没事了,你去前头帮忙吧!”
半晌没有声音,独孤伽罗心里咯噔一下,今日人多,难不成是谁偷潜了进来。
“绿蚁?”
伽罗从发上拔下一枚珠钗,握在手中。
却忽听门外传来绿蚁的叩门声:“槿姑娘,楼下闹起来了,有人出两千两要,要给你赎身!”
“哦,绿蚁,你先进来帮我绾下头发!”独孤伽罗现在无心理会楼下,屋里进来的到底是谁?
伽罗听到绿蚁推门的声音,“槿姑娘,今个要绾什么发髻?”
伽罗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见屋里除了绿蚁并没有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揉揉耳朵,笑道:“我今天手有些麻,麻烦绿蚁帮我绾个蝉髻就好!”
伽罗坐到妆台前,百无聊赖地看着刚刚卸下来的钗环和镯子,也不知道今个能卖出多少朵小红花!
“槿姑娘,你看看,可还满意?”绿蚁将铜镜递给伽罗。
伽罗照了下,见镜中的自己宛若又小了一两岁,笑道:“还是绿蚁明白,明白我的心意!”
待看到铜镜中房梁上伏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猛地将镜子一盖,对着房梁喊道:“宇文邕,你给我下来!”
“啊?”
绿蚁轻轻地抬头往房梁上看去,却见一双乌皮*靴轻巧地从房梁上跳下来,等着了身灰色圆领袍衫内搭黑色宽裤的的宇文邕立在她们身后,绿蚁不禁捂住了嘴!
“赵公子,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绿蚁呐呐地问道。
“蹭”地一下子,独孤伽罗红了脸,宇文邕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强自镇定地道:“就在你给槿姑娘梳头的时候!”
“呀,赵公子你好厉害,我一点都没听见,不过,”绿蚁瞬地换了脸色,厉声道:“若有下次,绿蚁是要报告鸾姨的,这可是槿姑娘的闺房,怎么可以随意进出!”
宇文邕一张青涩的脸,越发驼红,见伽罗漠然地站在一旁,并不理他,忙哑着声道:“伽罗,我就是想吓吓你!”又想起一事来,忙道“”今天,今天是你家槿姑娘生辰啊,我是准备给她一个惊喜的!”
说着,有些犹疑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递给独孤伽罗:“这是我亲自给你刻的印章,玉石是跟着师傅从高山上找到的!”
独孤伽罗接过荷包,看着宇文邕尴尬地立在她面前,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想着他自幼性格腼腆,跟着整日玄乎邪乎的师傅,估摸也不太懂这些男女大防。
宇文邕和她年纪相仿,听鸾姨说,因八字和生母冲突,自幼被家里送给神卦无道子当徒弟,也有十年了,一直未听闻那边有人来接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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