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后在教她之时告诉她《情心》乃是情曲只有善良与有情之人方能吹奏,如今,她的善良怕是所剩无几,而情爱,便也停驻在十四岁那年……现在,她只是一个用来和亲的棋子。
独孤伽罗拢了拢身上的大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纹喜服,盖上喜帕,闭眼假寐。
安凉国处于极寒之地,四面环有冰山,一年四季多为阴冷天气,极少有日子是晴天,冬季里便是日日飘落白雪,积成厚厚的一层,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此时的祈荆国内,暖日高挂,牡丹开遍帝都。
皇宫之内,杨坚着正红喜服,手中把玩着一颗粉色珍珠,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坚狭长的眼眸迸出愠怒之色,皇宫之内谁敢这般喧哗,却不想推门而入的是自幼与他一起长大的贴身太监薛泽海,杨坚收住愠怒的目光,将珍珠放于腰带内,又开始酌酒。
薛泽海忙上前止住杨坚的动作,道:“皇上,今日是您大喜之日,这琼露酒不可多饮,如今应该抛下所有事,诚心迎娶安凉国公主才是!”
杨坚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笑道:“一醉解千愁,万事难回头。阿海,你不懂,这琼露酒真好喝,能够解忧解愁啊。红尘一醉,贪图美味。”
话虽是这般道,双眸余角却是看着糊纸木窗上的一道黑影,顿时,嘴角擎起一抹冷笑,并且对薛泽海使了个眼色……
薛泽海得了杨坚的指示,久久不说话。
顿时,殿内,一片肃静。
许久后,薛泽海放开了握住酒壶的手,旋即恨铁不成钢一般,无奈的道:“皇上,难道您忘了刘太妃因何被人陷害,又为何被打入冷宫,又为何隐忍不发五年之久?
皇上,你这样颓废,对得起刘太妃吗?又对得起先帝吗?您这样无能,又该如何去保护容华夫人娘娘?难不成要让她与先前的刘太妃一般,成为众矢之的吗?”
闻言,杨坚身体一颤,神色一滞,停止酌酒,却将酒壶摔到地上,微黄色的珍酒洒了一地,御书房内弥漫着酒香。
半晌 杨坚自嘲般的道:“对,是朕无能,是朕不争气,都是因为朕母妃才会承认与太医有染,才会被打进冷宫,就连五弟的死也是因为朕,朕好无能朕就不应该活着。”
话落,将桌上的奏章悉数推倒,地上狼藉一片,用紧握成拳的右手重重地捶在墙上,却听见一声闷响,原是薛泽海用身体承受了这狠厉的一拳,嘴角沁出血来。
终于,殿外的黑影离去了。
良久,杨坚道:“你看看,这偌大的皇宫,到处都有人监视这朕,朕这个皇帝做得好窝囊,怕是平民百姓家的公子都过得比朕快乐,朕真的好累,好累,为什么,为什么要生在皇家,为什么不是普通人,为什么……”
看着男子这般可怜,薛泽海忍不住眼角酸涩,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却也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不说。
稍许时刻,杨坚用异常凄清的声音对薛泽海道:“阿海,朕如今只剩下你了,你与朕一起长大,朕相信你,你可会一直追随朕?”
薛泽海迎上杨坚清澈、渴求的目光,很诚恳的点点头,而后道:“奴才五岁时被家人卖了,又辗转被人贩子卖去了青楼,险些做了肮脏的小倌倌。
若非皇上,现在怕已是生不如死了,从那时起奴才便明白了人心险恶,也是从那时起,奴才便发誓要一生追随皇上,不论生死,只论情义,不怕刀山火海,只怕无能为力。”
闻言,杨坚微微一笑,那笑容恍若天山雪莲,优雅,高贵。
殿内,寂静无声,时不时从殿外传来几声鸟鸣。
良久,杨坚无力的道:“前几日,朕去找过母妃了,她过的不好,瘦了许多,那破落的锁春殿如茅屋一般,不知这五年来她是如何度过的,朕好恨自己,认贼作母。
让那真正闱乱后宫之人逍遥自在,却让朕的亲生母亲受苦,只怪朕没有充足的兵力,否则,朕定要那对奸夫淫妇死无葬身之地。”说到这里,双眼血红,模样骇人。
薛泽海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殿外的高喊声打断。
“良时已至,请皇上移驾太极殿,与皇后拜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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