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什么力量给阻隔住了,是年龄、是性别、是可畏的人言……是尘世里零零总总的桎梏。他明明那么想要伸手。可是到最后,他都只能被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男人走掉,看着他们的小院空荡下来。在无人能见到的地方,他终于失去所有力气,跌倒在地,发出小兽一般绝望的呜咽声。“笃——”手指按在键上,立即将通话挂断。音效消失,客厅里又回归于安静。林溪肩膀僵直,坐在原地,不知自己究竟是放松,还是失望。他不敢。深呼吸几次后,他的脑子重新活动起来,他想起自己还有别的验证方式。他拨通一个号码,那边接通了,“喂,林溪啊?怎么了。”这是林溪和谢意平接触过程中,曾露过几次面,来送卡或者送落下钥匙的一位秘书。林溪问:“谢意平在哪里?”“哦,找不到我们小少爷是不,他手机摔烂啦,我俩正在补办卡呢,有事吗,我拿给他听?”“……”“不用,没有事。”通话挂了。少年微垂着头颅,指尖在颤。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他们常在夜里聊天,聊音乐、文学、历史,聊天气、心情、食物。那些见识,那些观点,那些语气。即便对方努力掩盖、努力模仿其他人,但仍然会有所疏漏。林溪握紧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悬着,颤抖着,无法落下。他努力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急切的自证、喋喋不休的追问、不依不饶的坚持,那些是小孩才有的任性,是惹人生厌的东西。自己不是这样的。自己分得清楚,弄得明白。过了不知多久,他的指尖落了下去,点在玻璃屏幕上,轻轻敲下一行字,很平淡的一行字:“带了伞,今天雨很大,你那里呢?”一秒、两秒……他数着秒等回复。那几秒太长了,好像是一百年,两百年。但假若真要有一百年两百年,他也应当还在等。终于,屏幕闪了闪,“一样。今天做了什么,有开心的事情吗?”手指慢慢回暖,血液开始从心脏输送到四肢,林溪输入文字:“有,有开心的事情。”“嗯?”“有……一件难过的事情,两件开心的事情,只和你讲一件开心的。”“好。”林溪捧着手机,蜷缩起来,慢慢的打字:“今天碰见了小时候见过的一个人,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觉得开心。”“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会开心?”“嗯,最开心。小时候,我不会说话,心理医生说音乐可以辅助愈疗,哥带我去听音乐会,看比赛,看别人弹琴唱歌。”音乐会都是大人,谢虞川觉得不好,费劲去找幼儿组比赛,带他去里面玩。那儿有个吹长笛的小男孩,小溪觉得很像哥哥经常吹的笛子,但又有些不一样,很好奇的去看。谢虞川让他坐肩膀上看、牵他到后台看。找到那个吹长笛的小孩,那小孩很神气,奶声奶气的对他们说:我吹的天下第一好。小溪说:哥哥,第一。手机那一头回复他:“只要你开心就好。难过的事情是什么,我能否帮上?委屈不要藏心里。”“没有了,”林溪静了静,对他说,“已经没有了。”第21章这夜林溪依然蜷在椅上睡着,半梦半醒间,回忆纷至沓来,如流星绚烂,让人沉醉不愿醒。兴许是没休息好,次日白天,他头脑昏沉发涨,人也就比平时更加沉默。跟拍摄影师见他一张脸雪白寡淡,除了和连冰搭两句话外,几乎不和任何人有接触,不免有点犯愁。没素材就剪不出东西,没见别的选手都努力搞事情么,尤其连冰,到处蹦跶,每个选手的镜头里都有他参演,这林溪倒好,恨不得自己隐形。幸好,他专业能力强,录音、练习的时候,总是出类拔萃,这些镜头凑一凑,也还算是有看头。主题曲昨天没录完,这天上午依旧是这个议程。摄影师用自己的镜头静静观察每一个人,清晰、敏锐的看见了慕云嘉眼底的异色。专业老师让他学林溪,他这位养尊处优、被捧惯了的第一名,怎么可能服气呢。大众眼中,慕云嘉阳光向上,漂亮明朗,他粉丝还叫他做“温柔的瑰宝”,甚至一些糊涂的节目工作人员也这样以为,有时还把节目安排提前透露给他,方便他应对。但这些印象,摄影师知道,都是错的。他的工作就是观察,透过镜头,捕捉真实的他人。他清楚,未经雕琢粉饰的、没有披上滤镜的慕云嘉是怎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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