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个小时录制,选手、工作人员都可以休息一阵,摄影机器纷纷关闭。在那个空房间里,慕云嘉被簇拥在中心,柔柔笑着听人说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他脸上旋起了小梨涡,侧头对另一人说了句什么。和他说话的那个选手叫徐晓亦,第八名,各方面中规中矩,年龄不大——这里的选手都是不到二十的孩子,不过徐晓亦尤其小,他才刚成年,是重点大学大一学生,听说是长笛音乐特长生招录,算是学霸里长笛吹的最好的,吹长笛的里面学习最好的。听完那句话,徐晓亦就愣了愣,他的笑容变得很勉强。“真的有必要吗?”他嘴唇嗫嚅着问。旁人不说话,冷眼看着他。过了很久,他僵住的身体动起来。他走到墙边,打开储物箱,从里头拿出一把长笛。长笛是被悉心呵护的,干净锃亮,不染尘埃。他拿起来,接着去到另一头,一个垃圾桶前。“没用的东西老带着干嘛,还占位置,搞得大家的东西都放不下,早扔了不就好了,”身后有人说话,是慕云嘉小群体中的一员。“好啦,别说晓亦了,”慕云嘉好听的嗓音加入,“晓亦,扔好了就回来吧。”轻轻一声响,长笛被扔进去。徐晓亦身形轻轻颤抖起来。但他调整了呼吸,一步一步往回走。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出去了。摄影师关了机器,眼睛成了机器,观察记录着这一切,更印证他对慕云嘉此人性情的结论。霸道,狭隘,唯我独尊。这时,他新近的观察对象,走进了他的视野。在没有什么人能注意到的角落,那少年立在垃圾桶前,面对里面的脏东西,他没什么犹豫,探手进去,捞出了刚被抛弃的东西。他用手掂了掂那长笛,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起来。林溪去了洗手间。流水哗哗,他找节目组道具组借了专门的清洗剂,细心的擦洗着长笛。这长笛的成色非常好,工艺很精湛,属于专业级别的,普通爱好者不会花大价钱购置,主人起码用了它三四年了,但一直很用心的保管和呵护。直到被扔进垃圾桶里。林溪喜欢这些小东西,在他失去语言后,乐器成了他的语言工具,帮他表达他的思绪。快乐的、难过的、羞赧的、怅然的,它们忠诚直白,从无偏差。不像是人,分明关心,却要分离,分明还热爱,却要抛弃。“节目已经到这里了,下个月就该完结了,名次不会有很大变动,我的粉丝数据都稳了,没什么变动,咱们不如去找点别的路呢,比如拍戏、综艺什么的,”一群选手聚集说着话。“说是这么说,也就你们华云是大树,有影视资源,我们其他人哪有这种门路。”“我都不会。”“不会没关系的,能学,”慕云嘉说,“我觉得拍戏很好,其实不瞒大家,公司已经给我两个剧本在接触了——晓亦,里面有个角色很适合你。”徐晓亦猛地睁大眼。“这周有空吗,我引荐你,”慕云嘉微笑着看他。“…………”给慕云嘉当小弟,跟在他身后,不就为这个吗。一群人艳羡、嫉妒的目光里,徐晓亦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对自己鄙夷痛恨,另一半摇尾乞怜。“有、有空,多谢你了,云嘉——”砰。一样什么东西被扔到面前的桌上,激起喧哗。徐晓亦一愣。他扬起头,见到来人一张脸冰冷雪白,下垂的睫羽掩着双黑沉沉的眸子。眸子里酝酿着一点光,像寒夜的星。“林溪,你干什么,”选手们纷纷谴责,“有没有礼貌,没见我们说话呢吗。”林溪概不理会。“拿起来,”他说。徐晓亦怔愣。林溪盯着他的眼睛:“我叫你,拿起来。”“……”周遭渐渐安静下来。林溪不说话,仍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看。那是怎样的目光呢,直白、严苛、冷肃。像是他小时候不想练习,赖在地板上不肯时,父母的眼神。等进入少年组以后,竞争对手变多,他成绩不突出,重点转向了文化课,那种眼神便没有了。徐晓亦被戳中了内心最在意的东西,变得极度恼怒,“你是不是有病啊,别人扔了的东西你还捡回来!”“为什么扔掉?”为什么?徐晓亦觉得他简直不是一个正常人。有什么为什么,几个吹长笛的能上985读热门专业,几个吹长笛的有他现在知名度高,几个吹长笛的能拍综艺拍戏,几个吹长笛的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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