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就是简单的粥,再炒两个小菜。赵嘉禾小时候在家中也下过厨,厨艺算不错,而且宫中的香料比家中还要种类繁多,刚开始炒菜因为许久未进过厨房,还有些动作生疏,一碗醋溜萝卜丁出锅后,手感一下子就找回来了。
青鹤看她炒菜居然有模有样,瞧了一眼碗中的萝卜,切得很是匀称,大小合适,与辣椒混合在一起,白的红的,颜色鲜亮,看着很是美味。
赵嘉禾刚才在找食材的时候,发现厨房里的食材很是单一,竟然没有肉食,她沉默地挑了一些蔬菜,她算是看明白了,太子这是不把他当皇子对待啊!肉都不让吃。
没过多久,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好了。锅里的粥也熬得浓稠,青鹤盛了一碗粥,把小菜拿碟子装好,往前殿走去。
赵嘉禾猜测应该是送去给宋砚吃,一顿饭的功夫,天色已经大亮,只是空中仍是雾蒙蒙的,显得很是压抑。赵嘉禾往手上哈了一口气,暖和了一下手心,看这样子,过不了多久,京城应该会有一场大雪。
她在厨房里找了个位置,靠近灶膛,暖烘烘地喝了一碗粥。
青鹤请安之后,便着手布菜,宋砚把手里的书放下,净手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他从小接受皇族教育,用膳的动作优雅闲适,不急不缓,让人赏心悦目。
今日的小菜味道很是不错,萝卜清脆爽口,很是开胃,土豆软糯适中,口感极佳,宋砚舒展了眉头,赞道,“今日的小菜做得很不错!”
青鹤候在一旁,闻言笑道,“今日的小菜可不是奴婢做的,是赵公公下厨炒的菜。”
宋砚咀嚼的动作微顿,没想到,他不但很会吃,还会做。想到他一个小太监,厨艺竟然也不错。
他难得心情好,早膳也就多用了一碗,这让青鹤很是惊讶。七皇子一直很是自律,对于衣食住行都严格要求自己,压制住自己的欲/望,倒是第一次瞧见他吃两碗的情况。
难道这菜真那么好吃?
宋砚漱口后,温声道,“你也快去用膳吧,省得冷了。”
青鹤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躬身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赵嘉禾:立志成为贤妻良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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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果果,你要上树了吗,黯月,不喜欢爬树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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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鹤回到厨房的时候,发现赵嘉禾还坐在那里,双手放在火堆上取暖。因着早膳她帮了忙,青鹤也不好意思再冷着一张脸,况且看这样子,赵嘉禾倒是没有异心,伺候主子也是尽心尽力,大早上的来厨房给主子做饭。
“赵公公,你吃了吗?”青鹤将碗碟放入水中,打算歇一会儿再洗。
赵嘉禾没想到青鹤居然主动找她说话了,颇有些受宠若惊,笑道,“吃了,青鹤姐姐也赶快来吃吧,不然冷了口感不好。”
青鹤见她笑得毫无芥蒂,也放下心来,想到自己三番两次的冷脸,人家还笑脸相对,自己倒显得小肚鸡肠起来,红着脸开始喝粥,小菜果然味道极好,怪不得主子都盛了两碗。
赵嘉禾烤了一会儿火,身上暖和了,也就该干正事了。她刚才寻思着,自己如果想要糊弄太子的话,自己的话必定要夹杂着些许真的信息,否则,以太子的性情,难免不会怀疑她。所以,她必须要接近宋砚,最好是贴身伺候他。
宋砚的书房在竹林后,清晨无风,竹林也一片静谧,青翠如玉的竹叶上有一层淡淡的白霜。赵嘉禾穿过林间小道,已经瞧见昨晚还是小土包的地方已经有笋尖冒出来了。
真是可惜了,再不挖的话,都要长成竹子了。
赵嘉禾一路上还在琢磨着冬笋的味道,这笋在这里,无人欣赏,浪费了不是?宁康宫食材少,这不就是现成的?
冬日寒冷,书房的窗也一直紧闭着,赵嘉禾进去的时候,房中的味道很是沉闷,宋砚正坐在窗户下,捧着一卷书,看得很是认真,连她进门了也未曾察觉。
他房中有一尊简陋的沙漏,做工很是粗糙,简单的琉璃瓶子,正在缓缓流着细沙,赵嘉禾远远瞧了一眼,时辰也能瞧清楚,卯时三刻。桌子上有刚灭的蜡烛,袅袅冒着黑烟。
这么早就开始读书了吗?果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完完全全是避着太子。
赵嘉禾俯身请安,“殿下!”
宋砚从书中移开目光,看向了她。
晨光微曦,他斜斜倚靠在窗棂上,仍旧是一袭素色衣衫,宽大的衣袂散落在腿上,他的脸被分成明灭的两部分,不辨喜怒。
宋砚直起身,不解她的来意,“何事?”
赵嘉禾斟酌片刻,请求道,“奴才想要贴身伺候殿下,还望殿下应允。”头顶上是他打量的目光,赵嘉禾顶着沉沉的压力,一动不动,她自己也明白,她的动机可疑,刚从东宫回来,就急忙要往他身边跑。怕是宋砚已经起了疑心。
“研磨可会?”压力如潮水般瞬间退去,赵嘉禾心下一松,看样子,他这是同意了?
她喜出望外,脆声答道,“奴才会!”激动地起身,拍拍灰就往书桌走去。桌子上摆着几根狼毫,笔尖都蘸着浓墨,有些破旧了。一方小小的砚在桌子的一角,上面刻有金色的龙纹,华贵至极,瞧着像是御赐之物,与他这寒碜的书房格格不入。
宋砚看她一直盯着那方砚,解释道,“这是我当年初入国子监时,父皇赠与我的端砚,很是名贵,倒也应了我的名字了。”
赵嘉禾发现宋砚的神色霎时变得有些怀念,看得出来,宋砚对于皇上还是有着感情的,毕竟他天资聪颖,即使母亲的血统低贱,皇上多少对于这个孩子真心喜欢,不然怎么会送他一方砚台呢?
宋砚提笔沾了些墨汁,开始在宣纸上低头写字,赵嘉禾拿着墨条儿,有些为难,她自打进宫以来,干的都是些粗活,侍墨这等雅致活儿可是一点也没沾过,刚才只不过是搪塞之词,省得宋砚觉着她毫无用处,撵她走罢了。
算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她曾经也曾远远地瞧见过太子书房中的奉笔太监磨墨。不就是手比划几圈,把墨汁磨得浓稠些嘛!
宋砚随即就发现,赵嘉禾哪里会研墨,力道不均,砚台周围已经溅了一圈密密的墨点。
宋砚无奈扶额,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绕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你不要这样使力,这样容易将墨汁弄到砚台外面。”
耳边是他低沉的嗓音,醇厚如老酒,明明是寒冬,可她却觉得一瞬间脸燥热的慌。虽说她现在表面还是个“男人”,但是内心是个女子,倒是第一次与异性如此接触。
手背上是他宽厚的手掌,掌心微烫,手臂微微用力,带着她研磨出墨汁,鼻尖是书墨特有的香气,幽幽冷香,像是雪中傲然的梅花。
“可是会了?”宋砚低头问道,发现她已是满脸通红,僵直着身子,缩在那里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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