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这一晚过得也不轻松,他把人抱进浴室,一手抱着他一手帮他洗澡,时刻提防着别让人滑进水里,洗到自己满头汗,抬眼一看,穆之南睁着眼睛盯着他,吓了一跳,正想问怎么了,他又阖上了眼。第二天早晨,他们俩非常默契的在第一个闹钟响起之前醒了,然而那句“床头打架床尾和”并不怎么适用,两个人昨晚那么亲密,那么酣畅淋漓,醒来还是互相不说话。明明醒之前一秒还是依偎着,睁开眼就拉开距离。沉默片刻,杨朔伸手把他捞进怀里。穆之南下巴上有一条划痕,大概是昨晚挣扎时手表划伤的,原本没什么感觉,被杨朔轻柔的吻唤醒了火辣辣的疼。他拿起杨朔的右手,虎口处有清晰的齿痕,看得出犬齿处有点点血迹,但他还是不想说话,只用手指轻轻摩挲,再印上一个浅浅的吻。杨朔轻声问:“要不,互相道个歉?”“……嗯。”“那我数到3。1、2、对不起。”“哎——对不起。”穆之南说,“不是要数到3的么?”“我想比你早说一秒钟,我不该为了吵架吵赢,就拿最让你难过的事来说。说完我就后悔了。”穆之南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淡,当然是落寞的一种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昨天也生了很大的气,气到愤怒覆盖了伤心,等愤怒被消耗之后,才清晰地感知到内心的疼。他们之前说好的那些“要及时沟通”“要真诚谈感受”之类,现在他说不出来了。破天荒的,他没有在第二个闹钟响起的时候立刻起床,但也没睡着,就这么睁着眼睛,因为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皮肤上一条一条的伤口,不大不小也不够致命,那些都是一张一合的,争吵的嘴,无声却残忍。第19章 扫地僧老郑海滨城市的夏天很是热闹,不是风就是雨,或是雷电交加。杨朔今晚加班,穆之南窝在沙发上。那天的大吵一架又猛做了一场好像预支了他一部分体力,最近总是恹恹的,电视机的光和微弱的声音有着成倍的催眠效果,但他睡得并不踏实。一声炸雷,他颤抖一下,睁开眼睛,杨朔坐在沙发另一头,揉了揉他的脚踝:“没事没事,打雷的。”“回来了啊。”“嗯,回来一阵子了,看你睡觉。”“怎么不叫我。”他撑起身,换了个方向,靠在杨朔肩膀上,还是困,“睡觉有什么好看。”“好看。哎你知道么,那会儿,你还没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在值班室,我经常这样看你睡觉。”“……我怎么感觉,有点瘆得慌。”“当时我觉得,与其你醒着的时候冷冰冰地拒绝我,还不如睡着了,像个睡美人,有很多美好的可能性。”“还是挺吓人,很容易联想到一些不合法的情节。”杨朔感觉他满腔深情被穆之南一解读,就去往了很诡异的方向,未免太过扫兴,于是转头去洗澡,回来的时候,见他在打电话。“好的老郑,我去问问看。唉,你也别强迫他,孩子有自己的梦想,找好了我跟你说。”“老郑有事?”杨朔问。“孩子高考,想报艺术学院,问我认不认识广播电视编导相关的老师,给他指导一下。”“他不是一直说孩子以后要去学医的么?”“那人家不愿意有什么办法。我觉得医学就是他单方面的执念,自己做不到的,想从孩子身上弥补。”“倒也没那么严重,他托你找老师,不就是支持孩子的么。”“嗯,也对。”他们说的老郑,名叫郑宏,其实不算老,刚过50岁,在六附院已经工作了20年,最早那批护工,只剩下他一个。老郑是杨存道从东海下属一个县城里带来的,和老杨相识是在一次医疗下乡活动中。那天早晨,一辆送孩子上学的中巴车途径一座正在整修的桥,发生侧翻,老杨和县医院的医生们跟着救护车赶到的时候,见一位年轻人戴着口罩和手套,正在帮一个男孩检查腹部,很专业的样子。见他们来了,年轻人往河岸上一指:“那几个坐那儿的孩子没有明显外伤,这个孩子头撞到了,有血肿,但没有开放性伤口,躺那儿的女孩可能有点严重,她说脚动不了,我没敢动她,暂时没办法判断是哪部分的脊椎出了问题,医生,你们抬担架的时候小心一点。”等他们把受伤的孩子抬上救护车,这个年轻人才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背起双肩包,个子不高却挺拔,很有精神气。杨存道问:“小伙子你是哪个医院的?”他目光躲闪了一下:“我……不是的,就,就懂一点,我还有事先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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