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初见那一刻,就一点没有因为一个陌生人的突然闯入而目露凶光,他温柔地拉过他的手,咧嘴笑着对他说:“妈妈说,你是哥哥!哥哥,是会保护弟弟的人。”五岁的乔以安,就这样把他牵进了这个破烂的屋子。一个,被他当做家的地方。这个家,比起收养他的父亲来讲有温度多了。那个男人嗜酒如命,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捡到沈思朗不过也是为了自己老了死了后有个人收尸,他对沈思朗没那么在乎,所以每天有一顿没一顿地养着,沈思朗常常饿肚子。所以沈思朗对那个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唯一觉得幸运的是,他有了一个户口,不至于成为一个黑户。沈思朗因为乔以安那句话,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努力扮演着一个哥哥的角色。实际上,他也不过只比乔以安大一个年头,但因为那句话,他觉得自己无论怎样,都要好好保护乔以安。小时候,他会无时无刻冲在乔以安的前面。捡破烂时,他总是背得比乔以安多,看见别的拾荒小孩抢乔以安东西时,他会不管不顾冲上去与对方扭打成一团,有些大人拿乔以安开玩笑时,他会挡在乔以安面前,冲着他们疯狂乱啸,就像疯掉的凶犬一样……别人骂他是臭水沟的野狗,被人捡了回去也不过还是阴沟里的看家犬。那个时候,小小的乔以安却冲在他前面,冲着那些人吼着:“他才不是!他是我哥哥!”哥哥——是沈思朗最珍视的身份和角色。他觉得有了这个身份,他才算有了家,有了亲人,有了一个无论跑多远,都可以回去的地方。沈思朗从不理会那些取笑,但他容不得别人骂乔以安是没有父亲的野种。乔以安不是野种,因为乔以安是有父亲的。只是他母亲从不会告诉他那个人是谁,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乔以安父亲这个话题,是他们家的禁忌。在长久的岁月里,沈思朗把自己淬炼成了乔以安的守护神,而乔以安的细致温柔,让沈思朗觉得,日子虽苦,光芒常在。乔以安,就是他的光。而现在,他的光正在厨房里面熬着粥,准备着早餐,他必须得去打个下手,免得一会儿又在吃饭的时候被埋怨。沈思朗动了动肩膀,让昨晚上搬过重物后的酸痛稍微缓解了一下,然后下了床,弯腰进了那个已经装不下他的低矮厨房。“今早上就喝粥啊?”沈思朗挤在乔以安的身边,他个子太高了,只能垂着脑袋看着锅里沸腾的水问着。乔以安用勺子在锅里搅动了两下,把勺子搁在一旁后,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大哥,这地儿就这么小,不嫌挤啊?你长这么高,咋就不能长长脑子,赶紧出去!别碍事好吗?”“乔以安,你又拐着弯儿骂我了吧!”沈思朗猫着腰,“我怎么就没脑子了?我好歹也是全校前一百名。”“呵!”乔以安不屑,“也就考过一次!我看你能说一辈子。再说了,你们学校……”他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喂!乔以安,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吧!我可是你哥!兄友弟恭懂不懂!”沈思朗拿成绩在乔以安面前炫耀是站不住脚的,因为乔以安每年都是年级第一,从未出过意外。他从小就是个实打实的好成绩,这让沈思朗自愧不如。“赶紧洗漱去好吗?”乔以安举着勺子在沈思朗的眼前晃了晃,这意思已经很是明确——他要是再不走,迎接他的可就不是乔以安嘴上怼人功夫了,而是手上那柄勺子。沈思朗识趣地弯着腰出了厨房,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卫生间和厨房一样低矮,每天沈思朗洗漱的时候都是蹲着的。他前两年还能站着,但这两年窜得太快,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粗茶淡饭还能长这么高,活生生比乔以安高出半个头。乔以安虽然不矮,但却很瘦。而他不仅高,还很健硕。这两年有时候去工地干活儿,更是练出了一些硬实的肌肉线条出来。很多时候,他都在担心外面那个铁架床还能不能承受他们二人的重量,他琢磨着的赶紧想办法干点儿其他活儿,把那铁架床给换了。得换成两架床才行,他觉得不能再和乔以安睡在一张床上了。他今早的异样让他羞愧难当,他保不准哪天就被乔以安发现了。沈思朗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吐干净嘴里的牙膏泡沫后,用水漱了漱口,然后打开水龙头,捧了两捧水胡乱洗了把脸后便出去了。乔以安已经煮好了粥,用小碗盛好摆在了屋里那张矮桌上,上面还有几个大白馒头,一碟榨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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