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缱雪轻灵一闪,虽躲开了触手,但腰间挂着的草蚂蚱却被卷走!眼见烈焰红唇的“爱子”在风中飘摇,风缱雪目光陡然凶戾,拔剑便攻了上去!一时之间,只见千重落花似夏日急雨,噼里啪啦地砸向八何罗,直在那粗糙的厚皮上打出一个又一个深坑,“嘎巴”声中,像是连骨骼都断了。
谢刃:“……”
风缱雪抢回谢大胜,甩袖冷哼一声,用随身携带的灵泉洗干净粘液,还用润手的脂膏涂了涂,这才道:“带上八何罗,走吧。”
璃焕与墨驰都看呆了,一是呆风缱雪毫无征兆地突然凶悍,二是呆他对那草蚂蚱的拳拳爱意,难道风氏子弟的品味都这般剑走偏锋吗?
谢刃挥手示意两人快点去收八何罗,自己小跑几步追上去:“多谢你方才出手救我,哎,儿子先给我吧,我给你重新编结实些,免得又散开。”
“我不出手,你也能躲过去。”风缱雪示意他看前头,“寻煞咒像是发现了新东西。”
蓝色光束似一道白日流星,飒飒划过海面。四人赶忙御剑去追,这一追就是二十多里,最后停在了一处海岛。
岛上有个人。
还是熟人。
谢刃诧异:“何归?你不在血鹫崖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第42章
墨驰的反应倒快,二话不说,先掏出明镜一照!幸好,何归只是看起来古怪了些,倒没有修不该修的道,至少在此时此刻,镜中所映出的心仍旧是纯净的,并未被魔气浸染,当然了,也没被九婴附身。
墨驰收起照魂镜:“何宗主见谅。”
何归并未在意:“无妨,现在整个修真界人心惶惶,是得多注意些。”
谢刃又催问一回:“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何归道:“我听人说你要来白沙海找九婴首级,正好血鹫崖最近没什么事,便想着过来帮忙。”
这话说得鬼扯,现场基本没一个人信。尤其是风缱雪,他原本就对这位何宗主充满戒备,现在又看他突兀地出现在荒海岛礁,手里还要拎一根棍子,说是来偷偷刨头的也很合理。
何归将手中木棍丢给谢刃:“敲敲,这座岛有一半是空的,下头像是被石盖封住的洞穴。我今晨一抵达白沙海,就被寻煞咒引到了这座小岛,找了一大圈,没发现有活物,只听到在地下偶尔会传来呜咽,不知是妖声还是风声。”
“中空的岛?”璃焕蹲下,掌心覆上地面一试,道,“下头不仅有洞窟,还有许多正在乱蹿的玩意,搅得气流如卷风,煞气也极重。”
何归问:“阿刃,你怎么看?”
谢刃看了眼风缱雪,见他正蹲在璃焕身边,也在试地下的煞气,像是暂时顾不上这边,便趁机将何归一把扯到偏僻处,低声质问:“老实交代,你到底跑来这儿干什么?还有啊,你家血骸潭下埋着的那颗头怎么样了,我前几日收到了师父的传书,说他要联合其余门派,协助你填平血骸潭?”
何归叫苦:“别提了,当初血骸潭沸成岩浆,我实在没办法压,才去找你师父,想着他是修真界排第一的大儒,博学广识德高望重,哪怕再看不惯我,应该也会愿意出手相助。”
谢刃道:“我师父确实帮你了啊!”
“是,他要我将九婴首级交出来,再将血骸潭填了。”何归道,“我同你说过吧,血鹫崖的高阶弟子修习,必须去血骸潭底,借助那里极阴的煞气突破关窍,百余年来一直如此,现在突然要填,我身为宗主,自然要替本门弟子另寻一条出路。”
谢刃猜出他的目的:“所以你想将白沙海的这颗头偷偷弄回去,重新布置一个煞气血潭,供弟子修习?”
“是,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你是没看到,现在血鹫崖挤满了各路修士,个个举着剑与符咒,都想分一杯羹,好将他们的名字也留在斩杀九婴的功勋石上。其实也对,九婴的首级虽然多,但找起来费时费力还费命,哪有浩浩荡荡数百人挤在一起,到我家捡现成稳妥省心,我懒得与他们争,也不愿解释,倒不如重新找一颗头省心。”
“只要你能压制住,不让那玩意到处乱飞,我倒不介意你藏一个。”谢刃勾住何归的肩膀,“但不能是白沙海这个,因为这是我的地盘,你还是去别处打听吧。”
何归不满:“你有病吧,我专程赶来白沙海,就是想请你帮忙,你倒好,不仅不帮,还赶我走。”
“你才有病,外头有五颗头不去捡,非跑来这儿和我抢。”谢刃一边说,一边往身后一瞥,结果就见风缱雪单手拎着剑,正目若寒霜地站在不远处,顿时虎躯一震,非常自觉地停止与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反手把人给扔了。
何宗主:“?”
风缱雪转身朝另一头走去。
谢刃赶忙拔腿追上他:“我看你方才在忙,就随便问了何归几句。”
“他来做什么?”
“和我们一样,找九婴的首级。”
“为了让弟子练功?”
“是。”
风缱雪眉头微皱,还欲
说话,却被谢刃捂住了嘴:“行行行,我知道,没有哪个正经门派是利用煞气练功的,何归也不是正经人,可我这不也没答应帮忙嘛,咱们不理他,只各凭本事找头,好不好?”
风缱雪侧头躲过他:“明日正午,开石盖,探岛穴。”
“好说,到时候我护着你。”谢刃扛起剑,笑嘻嘻陪在他身侧,“别不理我啦,咱们先去镇子里找点东西吃。”
五人御剑向北疾行一个多时辰,才找到一处小镇,是真的小,总共就两家饭馆,一家客栈,连木楼梯都是摇摇晃晃的,只有四间客房。
何归随口道:“阿刃,还是像先前一样,咱们住一间?正好我有话要同你说。”
谢刃立刻正色拒绝,鬼扯什么,我何时与你共宿一屋过?不行,不可以,你自己去隔壁睡。
一边说,一边扯着风缱雪就上了楼。何归简直要看得目瞪口呆,但他所获得的情报有限,所以暂时还没有考虑到“重色轻友”这一层面,只问其余二人:“他真的没病吗?”
“病倒是没有,不过阿刃在与风兄相处时,的确与对待旁人不同。”
“是该不同,毕竟他又没有欠旁人百万玉币。”
“也对,何宗主,你倒不必介怀,等他什么时候还完债,大概就正常了。”
“但他这辈子真的能还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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