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没法摆脱这个人对他的影响,无论是负面的,还是正面的。“你觉得很意外?”岑致森问他。“是挺意外的,”宁知远笑过又像是感叹一般,“有点没想到。”岑致森“嗯”了声,别说宁知远,连他自己都记不起当时的心境了,或许只是一瞬间的触动和鬼使神差。车停在一处野湖边时,宁知远手里的烟还剩最后一点。岑致森冲他示意:“借个烟。”宁知远晃了晃手里只剩短短一截的烟头:“这根吗?”岑致森:“就这根。”宁知远将烟递过来,他们的手指轻碰到一块,旋即分开。烟头早已被宁知远咬得濡湿,牙印的形状清晰可见,岑致森像毫不在意,直接咬进了自己嘴里。宁知远盯着他的动作,岑致森这样随心所欲咬着烟的模样,总是让他一再地想起那张照片。岑致森也在看他。烟雾之后的那双眼睛似乎浸染了一些别样的情绪,近似露骨地流连在宁知远的脸上。他的眼、他的唇。那一瞬间宁知远确确实实意识到,那种被岑致森盯上的感觉,并不是他的错觉。“你在看什么?”宁知远问,直视他的眼睛。无声对视,气氛仿佛发酵得愈发黏稠时,岑致森倏忽笑了:“你这烟还借给过别人?”宁知远看着他,说了之前他说过的同样的话:“你是第一个。”岑致森垂眸,在烟缸里慢慢捻灭所剩无几的烟蒂,唇角的笑容似乎愈显愉悦。他看了眼腕表,离十二点还差最后一分钟。“以后别再在这个时间加班了,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打工,都放轻松一点吧。”岑致森说,重新抬眼看去:“尤其是今天。”宁知远微一怔神,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欢呼声和笑声。然后是面前的岑致森,笑着和他说:“新年快乐,还有——”“知远,生日快乐。”第17章 不正经的听到岑致森说“生日快乐”,宁知远确确实实地愣住了,他听见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半晌才在岑致森的笑容里逐渐回神:“你记得?”问出口他又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今天是岑致森妈妈的忌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岑致森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和他说:“抱歉,以前一直忽略了。”这么多年,无论是他还是家中其他人,都只记得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从没有人意识到,今天也是宁知远的生日。被忽略、被无视,还要被指责生而克母。即便是他的亲弟弟,也不该承受这些强加于身上的莫须有的原罪,更何况宁知远不是,他只是不走运被抱来他们家,因而错失了二十几年母爱的倒霉蛋,他更不该承受这些。那夜喝醉了的宁知远倚着树干,如同抱怨一般跟他说的那些话,后来总是反反复复被岑致森想起。他对宁知远的遭遇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但当年他也只是个比宁知远大不了几岁的孩子,改变不了长辈们的态度和想法,他总以为只要自己对宁知远包容忍让,就已经做得足够,其实还远远不够。明明大部分的责任都在他,他却埋怨宁知远不讨喜、性格差,他们的兄弟关系才会变得这么冷漠。他从来就不是个好哥哥。大约没想到岑致森会说“抱歉”,宁知远愈觉意外:“你,跟我道歉?”岑致森看着他认真说:“是,我跟你道歉。”宁知远:“……算了吧,都以前的事了。”“嗯,”岑致森侧身,从后座拿过蛋糕盒,搁扶手箱上,“生日蛋糕,吃吗?”宁知远这才注意到他还买了蛋糕,笑了:“其实我本来明天中午要去宁家吃饭的,他们说给我过生日,让你抢先了。”原本不想说的事情,他忽然就有兴致说了。“是我没考虑到,要不我把约饭时间推到下午,你中午先回去吃饭?”岑致森提议。“算了,想找人掏钱总得有点诚意,哪有时间随我们改来改去的,”宁知远摇头,“出门前我跟他们打了电话,说了下午过去,其实是下午宁哲也会回家,他们怕我不自在,我之前就说了我根本不介意这个。对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拜祭你妈吗?来得及?”“下午再去,”岑致森说,“爸会带宁哲早上先去。”宁知远:“我跟你一起去吧,和你老同学吃完饭,我们直接过去。”岑致森:“你愿意去?”“为什么不愿意?”宁知远平静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这二十几年我都把你妈也当我妈,不会说不是就不是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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