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怎么办呢?
最原终一手上动作没停,但心思完全不在整理资料上。
烦人。
才不想整理这些东西。干脆明天接着旷课?
噩梦之馆事件开始之后,最原终一自己的生活节奏好像也被彻底打乱了。
这明摆着不是好事,但他也不想再纠正回来。
虽然平日里就和他人关系不怎么样,但以往那种有距离的“日常生活”并不算最原终一所盼望的生活。
——如果能入选弹丸论破就好了……
不想做这种事情,如果鹿谷行人能在这时给自己打个电话就好了。
如果能有明确的“沉重”的象征来赋予自己的人生的意义就好了。
战争、人命……诸如此类,命题可以更加宏大一点,总之绝不能是琐碎的事物。
倒不是说让生命在那种情况下绽放出什么光彩。而是在那种情况下,生命会变得异常简单。就像小说和漫画,描写纯日常总归是要难不少。
正因为生命变简单了,所以它才有了在其他方向上变得复杂的余裕。
——我想进入侦探作品。
最原终一心里竟然还泛起了些许忧伤的情感。
“对了,赤松同学。”他主动搭话,“你为什么要帮天海带复习资料啊?”
“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们班数学老师是我们班的班主任,他让我来我有什么办法,大概在他眼里班级之间没什么区别。”赤松枫抱怨道。
从语气上能听出来,赤松枫对这事很有不满。估计早就想吐一下苦水了。
“啊,我知道。”最原终一指指天海兰太郎的桌子,“你为什么要帮他来整理?他自己人呢?”
“……诶?”赤松枫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最原终一,“天海同学前天就请了病假。你们俩是一个班的,座位也挨得这么近,你不知道这个?”
——请病假了?
最原终一一愣。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就是在噩梦之馆事件的第一日……老师还特意提了一下,用来对比旷课的……
“喂,你该不是……前两天也没来上课吧?”赤松枫用怀疑的目光重新打量最原终一。
“……”
被看出来了。
——什么啊,我是“超高校级的不幸”吗?
“什么啊,原来是旷了两天课啊。”赤松枫一下子笑了出来。
“……说到旷课,你不也是吗?”最原终一红着脸反唇相讥。
借着“天海病假”的记忆,两天前的影像也浮现了他的脑海里。
【“隔壁班的赤松枫又带着同学翘课了。我强调了多少遍,学校强调了多少遍,学习是身为学生最应该遵守的纪律,连课都不上,这叫什么态度?”
班主任一拍桌子:“我不管你们有多正当的理由!请假是必须的!这是程序!今天我们班的天海同学在早上请了病假,已经回家了。这不就是非常符合规范的表现吗?我是不懂现在的学生了,这种常识性的行为就有这么难做到吗?”】
很无趣的记忆,这么清晰地回忆起来反而感觉亏了。
“不否认自己旷了两天课?”赤松枫反问。
“……”
得到了最原终一的默认,她才歪起脑袋,道“哈,我么……我那会是旷了一个下午的课去听‘超高校级的美学研究员’的讲座,我对这个行为完全不后悔。”
“但你是班长啊,表率作用呢?”
“我们班主任喜欢让差生来当班干部,美其名曰培养责任感。”
“……同情你。”
“没必要。”她把资料拢到一起,立起来,在桌上敲了敲,“比起这个,你家到天海家顺路吗?”
“不顺路。”
——其实是顺路的。
谈话好像到了正好适合结束的节点,最原终一本来也没心思整理复习资料,装模作样地把这些东西全都塞进书包。
“再见咯。”
他背上书包,说道。
赤松枫不紧不慢地合上书包的盖子,“嗯。我也要把资料去带给天海同学了。”
……
……
地铁。
这一站人不多,车厢内部显得略微空旷。
最原终一与赤松枫隔着一个座位坐着。
——为什么我还会和她同路?
——因为自己是和她一起离开教室的,所以为了表现自己“真的不顺路”,还特意选择了其他方向的地铁线路。
——但为什么还会同路?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同路。”赤松枫读出了最原终一的表情,“我待会有事,所以得绕上一圈。”
……
……
该在哪站下车呢?
苦恼。
反正也无事可做,就这么一路坐下去得了。
等赤松枫下车再说。
最原终一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地铁行驶到地面上,窗外闪过黄昏的景色。
明明叫做underground或者subway,却可以跑到地上来。真糟糕。
“我想起来了,在我旷课那天,我在走廊上撞到你了。”赤松枫主动开口,“所以我对你的印象才不怎么好。”
“嗯。”
楼房的阴影扫过车厢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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