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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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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亭月正倚着红木柱同观家三少爷谈笑,讲到的词大多复杂,约莫是在讨论城中瓦肆的事情,他没留意这场交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出神地盯着昙花里的心蕊。

冷不防的,忽然感觉有人撩起了自己脸颊边的发丝。

对方的手指微微带着凉意,是冷玉一样的触感。

他当场一怔,侧目地瞬间恰好望见观亭月瞪大眼睛凑上来,仿若瞧见什么新奇且意外的事情。

“燕山。”她眸中倒映的星河皓月宛如落入碧潭间的流光,近乎咫尺地挨在他耳畔,语气讶异,“你竟然有耳洞?”

他被那双眼狠狠地撞了一下,竟有些张皇地捂住右耳上挂着的兽牙饰物——那是山中村落的习俗,他从旁学来的。

观亭月不依不饶地去拿开他的手,好似求证般地说道:“真的有啊?”

然后又坐了回去,再开口时仍旧是嫌弃的。

“我都没有耳洞呢。”

对方轻轻嘀咕,隐约带着不甘,“你怎么比我还像个姑娘……”

*

中秋过后的弦月因得太亮,把周遭的星辰全数掩盖了下去。

从长廊上行至尽头,观亭月瞥了一眼已然沦为养花之地的练武场,“前面应该便是东厢房。”

“大哥好些年没回家也许还不知道,老爹把这片厢房拆了大半,已经不能住人了。”

由于战事失利,政敌挑拨,大伯合府上下被朝廷查抄,在此之后他们家花大笔银钱奔走打点,能变卖的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

燕山神色不自知地暗了暗,淡声说:“是啊。连他自己的卧房里的多宝格和兵器架都没留下……”

观亭月正不经意地应了一句,随即竟蓦地骤然驻足停步,目光极为探究地望过来。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印象中他应是从未去过京城的将军府才对,怎么知道老爹房中还有兵器架的?

燕山隔着两步距离与眼前的人静默对视,恍惚有一瞬,他仿佛觉得已经被她看出什么来了。

“你是不……”

观亭月刚起头,也就是在下一刻,她视线急速挪往别处,戒备道,“谁?”

邻近的草丛中有何物在动。

燕山猛地回神,几乎是本能地箭步冲到她前面,急刹在墙角之下。

原地空无一人,但地面的花木却明显地留着压痕,他蹲身细观时,发现在压痕消失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足迹,而且沿白墙一路往上。

观亭月在他背后问,“找到了什么?”

燕山拍去手上的尘泥,站起身,“没有。这墙不高,外面即是竹林,大约是跑进去了。”

不远处领路的仆从小跑而至,紧张地把他俩瞅着,“两位客人出什么事了?莫非是有贼?”

“人已经逃走,现下还不知晓是不是贼。”观亭月对他道,“不过最好去通知你们老爷一声,让他提防着些。”

言罢又朝那堵墙多看了几眼,说不清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这种被人跟踪的违和感,似乎是从进城之前就有了,对方却不像是奔着观长河去的。

难道是冲她?

第30章 我为什么一定要成亲?

因为晚上发生的这一茬事, 观亭月夜里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她总听到遥远的地方有狼嚎声传入窗来。

声音空荒, 又极真切, 带着一种在黑夜中踽踽独行的旷远。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那狼绝对不止一只, 并此起彼伏地更替着,整宿不眠地叨叨,吵个没完没了。

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嘉定城里的天光早已大亮, 可这“嗷呜”的叫声居然还在耳边余音不绝。

现在,观亭月开始相信山中也许是真的有狼妖了。

她坐在床边,抬手挡了挡从帘子缝隙投射到眼底的日光。

大哥说把钥匙放在了城郊的庄子上,今天便会派人去取, 多半得耽搁一日, 那么正事暂且不必着急,自己不妨在街市逛一逛, 顺便也问问看郊外的命案是否有进展。

昨日忙着和观长河认亲,她已经把去官衙找白上青的本来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观亭月梳洗完毕, 走出门时,一只灰白的鸽子从头顶呼啦啦飞过。

她望着信鸽离去的方向看了一阵,复转过眼——隔壁燕山的房间幽暗得悄悄然, 尚无动静, 不知道他是起了还是没起。

算了,反正也没说一定要一块儿行动的。

长空碧蓝如洗,这是连日阴雨沉寂后难得的好天气,梢头的鸟雀都比平素更活跃。

余青薇抱着个满周岁的奶娃娃, 正在不远处摘桂花,甫一瞧见她,便兴冲冲地打招呼。

观亭月走上前,“大嫂。”

“刚说准备带着小芮来看你,没想到这就遇上了。”她轻掂怀里的小女孩儿,笑道,“住得还习惯吧?”

“挺习惯的。”观亭月视线一转到那个带着奶味儿的娃娃,不自觉就温柔下来,问说,“这是我侄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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