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忽然道:“跟谢桢吵的那个是什么人?”老城隍想了想,说:“是那会儿刚调过来的领导,跟我年纪大差不离,叫傅铭泰。”“谁?”唐拾下意识道。“北方玄武,家族掌门人,”宋柏道,“你见过的。”“就是那天我说我对你是明媒正——娶的那天。”唐拾一巴掌把他的话没好气地捂了回去。“我们之前在谢桢手下的时候见过,但没深入接触,各大家族掌事的要么年幼、要么已逝,这老头把持崇江城隍大小事务很久了,他跟谢桢的确八字不合。”宋柏把他的手掌扒下来,摸了摸嘴唇,解释道。傅铭泰。“我见过这个名字。”唐拾低声道。“嗯?”宋柏偏头看他。他闭了闭眼,说道:“在谢桢卧底的案卷资料最后,傅铭泰签了字,那次行动的负责和策划人就是他。”案卷的细节已经模糊了,但最后那个笔画清晰,墨黑的名字像是刻在视网膜上,因为眼熟被他着重看了几眼。从老城隍透露的只言片语上拼凑,唐拾还在这里读大学期间,傅铭泰想送进教宗当卧底的是他而不是谢桢,但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阴差阳错,最终谢桢接下了这个极其危险的任务,而且从漓阳大地震和最后的结果来看,行动并没有成功。——傅铭泰知道谢桢还活着吗?三年来作为谢桢唯一的上线,他为什么不替谢桢正名?老城隍在沉默中有些局促,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纹身师已经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了,一屁股坐在杂草地上,磕着从山脚下带上来的瓜子。宋柏呼出一口气,罕见地想问老城隍借支烟,但看到唐拾对那片白雾退避三舍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他偷偷抓着唐拾的手掌捏来揉去,聊以慰藉。唐拾被他捏得痒,一脚把人踹开了。宋柏看向浮尘里高悬的太阳,拍了拍双手道:“下山吧。”老城隍一愣:“这就下山了?”以他的视角来看,这两人不过上来转悠一圈,还什么都没看出来。唐拾点点头。他们来这里本来就是找他当年留下的资料,能发现牵丝蛊的痕迹是意外之喜,如果傅铭泰真有什么问题,他们再待在这里也没用。宋柏熟练地和老城隍握手道别,并推脱了晚上一起喝酒的邀约。纹身师一路警惕地跟着他们,连路人多看他两眼都要躲,最终因为太神经质了,被宋柏“客气”地送到了当地城隍庙里,表示会有二十四小时专人陪护送他回去。偏远地区车票本来就少,最近一趟火车还有五六个小时。唐拾莫名道:“为什么不让他跟我们一起回去?”宋柏道:“你放心,以他的聪明,不会出去乱说的,除非他想既被追杀又变成城隍的通缉犯。”“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宋柏打了个响指。他把唐拾推上公交车,感叹道:“我很早开始就向往借着出公差约会了。”唐拾:“……”这里气候比崇江干燥寒冷许多,但这个季节还算是舒适。公交车停在一个游乐园前。“你从哪搜到的?”唐拾说,他在这里读大学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根本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宋柏指了指他们刚才下来的方向。留山水厂地理位置很好,能清楚地俯瞰整座小县城。他恰好注意到山下有个游乐场。夕阳的余晖下,巨大的摩天轮缓缓转动着,过山车伴随着尖叫声,迎着晚霞冲向天际,由于是工作日,游乐场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上学的时候既要兼顾学业,又要完成城隍那边的任务,他们少有的娱乐就是半夜溜去火锅店狂欢,对游乐场这种地方几乎一无所知。宋柏叼着一根烤得滋滋冒油的烤肠,往气球上射飞镖。他戴着护目镜,这种玩具枪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毕竟他学生时代的娱乐就是拿小白伞扎东西,没多久整面墙上一个气球都没剩下,老板取玩偶的时候表情相当郁闷。“你拿回去,我不要,多大人了。”唐拾觉得好笑,把那一堆毛绒玩具塞回他怀里。“一个都不要?”宋柏非常遗憾地把玩具还给老板。最后只留下一个兔子头的气球,他把绳扎到唐拾手腕上,绳子拽在手里,牵小狗似的,幼稚得不行。唐拾难得休息,整个人懒洋洋地走在阳光下,也由着他去。身边全是欢声笑语,唐拾接过宋柏递来的冰激凌,他一般不吃这种垃圾食品,不过今天可以算作例外。他思绪放空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晚霞给所有娱乐设施镀上一层金紫色,游乐场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好像走进去的人心情都会变得浪漫而绮丽,几分钟前宛若跗骨之蛆的疑云可以在瞬间被冲得烟消雾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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