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zombies的a.z.……」唐纳德抚着茶杯,「那是第一任船长在航海日志里面写下的纪元,以记取人类的惨痛教训,提醒我们记住这个恐怖的事件,莫再重蹈覆辙。」
「所以,」静露试图整理出脉络,「卡珀西亚号在几十年前,曾经在台湾岛登陆?」
「不。」唐纳德摇头,「但卡珀西亚在成为海上都市的过程中,经歷不少分裂与重组,甚至在az初年,在太平洋海域遭遇到同样也曾是研究船的敌对舰群。」
卡珀西亚的强大,并不是天生俱来的──那是几十年来无数的失去、无数的泪水,用无以名状的痛苦所堆积淬炼而成。
「卡珀西亚的某任舰长,曾在某次海战中获得据说是最接近病毒真相的研究数据。」唐纳德的语气更轻了,像是低喃着某种远古咒语似的,最禁忌致命的轻语,「『这不该是人类所嚮往的未来。』他在航海志里这么写着……」
然后,当年的舰长大人将染上无尽鲜血的纸张,拋进熊熊大火里,让火舌吞噬一切。而从此,卡珀西亚歷任的舰长,都必须在坐上舰长位子后,继承这个秘密,背负一生,直至嚥下生命最后一口气的那个剎那。
「对于始终心存希望的人们,我们什么也不能说。」唐纳德苦笑,那脸甚至称不上笑,起来像是哭泣着。
静露第一次看到唐纳德先生露出这种表情。
她想到,艾格莎的哥哥们和唐纳德先生是从小到大的好友,在唐纳德还是大副时期,他们的感情就已经非常要好──唐纳德在升格成为舰长,知道了这些祕密后,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仍不断投注资源在研究殭尸病毒的亚瑟和阿奇尔呢?
唐纳德先生还在担任大副的时期,也是对解药的传说充满嚮与热情的吗?当他知道病毒真相的时候,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静露深思着,凝视坐在对面的唐纳德。
他似乎也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抬头看着他们。沉默重新垄罩房间。
病毒的真相──真是可笑!不过就是人类研究的意外產物,不只祸延子孙,还让许多人抱着不切实际的妄想,飞蛾扑火般的牺牲……奈特越想越不甘,张狂的怒气在他胸肺中咆哮,挣扎着想要破口而出──他试图深呼吸,但只听见自己越发浓重的呼息声。
「每年!」他陡然低咆,「每年!我们东海岸的探索联盟,每年为了捡拾蒐集研究线索,不断在牺牲,不断殞失生命,而你──你们早就知道真相,知道这一切根本无药可救,却为了可笑的理由,死守着什么『秘密』!」
唐纳德终于抬头看向奈特,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这怒不可揭的年轻人,眼里尽是平静无波的深蓝。
「是的,我们守住这个秘密──不想让有心人士以人类进化为由发动更愚蠢的研究,或更恐怖的行动──我们牺牲了无数充满梦想的人,就为了守住这个……如你所说……可笑的秘密。」他语调平静的说着。
但静露却感觉到,那字里行间传达出来的无奈与……更多深沉的情绪……她想起尹萨.尤乙每每对解药的话题引吭高歌、热切提醒唐纳德着手探查传闻之岛时,唐纳德先生都模稜两可的拒绝,并表达自己不相信传闻的立场……
「进化?哈!」奈特重重哼出不屑,他唰地伸出手,指着外面,「为了那该死的病毒,多少原本可以更有效利用的资源,全部付诸流水,而你──却寧愿让我们白白送死──」
「奈特……」
「阿伊克、坤米、陶德!」他咆哮出一串人名,「亚伯特、贝蒂、艾伦、克莱德、卡尔比、布兰琪、尤金、伊耳文、赛拉、戈达、杭特、汉妮、迈尔斯、门罗、纳特、娜塔莉、尼尔森──」
静露咬牙,一股酸楚涌上胸肺,差点喘不过气──那些是前年土瓮死去的探索兵们──奈特全记得……她从不知道奈特竟记得那些人全部的名字……
「昆西、波比、威尔、诺菈、金姆、凯文、莎菈、哈緹、桑席、艾伯纳!!」奈特怒吼,「那些全是我的弟兄!全是土瓮的城民!!全部都是为了『一丁点也好,想找到病毒线索』而死的探索兵!!」
静露低喘着,她记得其中几个人,实习的时候,他们还耐心的传授许多经验……而他们全死了,长期在外头奔走、为了资源抵御侵犯的敌人、在野外严重受伤而不幸感染……
「──你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但你没有。」奈特狠声宣判,阴鷙地瞪着唐纳德,「只要让大家知道,没有解药这东西,就可以阻止探索兵盲目的深入危险地带──但你他妈的、该死的、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动作!!」
「是的,我早就可以阻止这一切,但我始终没有。」唐纳德轻声复诵着,他的眼里透着无奈与悲伤,乘载着奈特的怒气和怨懟……突然之间,俊美的唐纳德先生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一般,「我很抱歉。」他说。
静露抓着奈特的衣襬,担心他又要衝口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但他没有,他只是继续狠瞪着唐纳德,浑身僵硬又难以平復心情。
「……恩典号登陆台湾岛的事件,让我意识到,守住秘密已经不再是最高原则──有更多人早就知道殭尸病毒的细节,甚至懂得比我们更多,也曾经深入研究到几乎是禁忌的范围──很抱歉我如此晚才觉悟,失去的我已无法弥补,但我会尽可能找到解决方法的……在让你们失去更多宝贵的生命之前……」
奈特审视着唐纳德。
「十几分鐘前,你还想杀了我们灭口。」他不信唐纳德有那个诚意。
「我其实始终摇摆不定。」唐纳德低声承认,「请容我再说一声抱歉。我以舰长的名义发誓,你们将可安然抵达澳洲东海岸,并拥有绝对的自由对人们选择说出你们想说的一切,卡珀西亚号不会干预你们──我也会着手筹备相关的联盟补偿计画,为了承担隐瞒的这些苦果。」
「记住你所下的承诺。」奈特沉声说,起身欲离开这让他万分不愉快的地方。
「唐纳德先生,」静露有些不安的绞着手指,「如果不会造成您的困扰的话……我想请问,您方便告诉我,az元年前的西元最后一年,是几年吗?你们的航海日志上有记载这个吗?」
施舞柳学姊,台湾岛az年以后第一任最高指挥官,学歷:高中肄业……
「噢,绝对不会麻烦的……」唐纳德悲伤的微笑,「不用回去翻阅我也记得,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那是……」
他说出了一串数字。
静露闭上眼,任那四个数字,轻轻地震动耳膜,却又深深地烙印──
烙印在脑海深处。
烙印在她的心房上。
<<待续>>
+++碎碎念时间+++
奈特大生气ˊaˋ
lilyquali
20170412
留言与珠珠,哩哩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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