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这一句话,周围的大臣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开弓没有回头箭,谢洵这一句生死不论出口,明摆着要跟夜郎王以命相搏了,可见心中恨极,想也是,谢阿十是谁啊,那可是谢府的掌上明珠,谢家这几位少爷的宝贝妹子,尤其侍郎大人,以前在太学伴读皇上的时候,为了这个妹子什么荒唐事没干过啊,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子无故受辱,自是要拼命的,只是对方可是夜郎国主,这生死不论的比试实在不妥,说白了谁把谁弄死都是举国之祸。
皇上也没想到谢洵会在这个节骨眼跳出来要跟夜郎王拼命,眉头都皱成了川字,看着谢洵,半天没说出话来,主要皇上很了解谢洵,两人虽是君臣,私底下却跟兄弟差不多,按说谢洵的性子绝不会如此莽撞,只不过前提是别扯到他的宝贝妹妹,若是跟阿十相关,谋略过人的谢侍郎就会直接变成斗鸡,逮着谁啄谁。
还真是红颜祸水,这丫头今儿还没露脸呢,就惹出这么大乱子来,僵持在此,让自己怎么收拾。皇上正左右为难,忽见皇叔站了起来:“夜郎王若想比试,本王恭候,却有一言先要说在前头,阿十乃本王之妻,不是你我比武的彩头,胜负皆与我妻无关。”
☆、第 57 章
夜郎王:“莫非堂堂大将军王还怕输了不成。”
睿王看向他:“本王已说的甚为清楚,我妻是我妻, 比试是比试, 不知夜郎王是想比试拳脚还是骑射?本王皆奉陪到底。”
夜郎王还未说话,月光公主抢先开口:“当然是比试拳脚。”月光公主话音一落,玳玳忍不住道:“切, 肯定是知道骑射比不过才比拳脚的。”
月光公主的扫过玳玳看向旁边的阿十笑道:“我的骑射功夫远不如我阿哥呢, 若是你谢阿十服气, 可与我阿哥重新比试一场, 若如此,也省的睿王殿下出马了,谢阿十你敢不敢?”
玳玳气的小脸通红:“你,你堂堂夜郎公主竟说出这样无赖的话,还要不要脸面了。”
那公主嘻嘻笑道:“我脸就露在外头自然要的,倒是你们谢阿十的脸面一直遮着,莫不是丑八怪吧,阿哥我看你还是小心些, 你看这谢阿十一直遮着脸, 万一丑的见不得人,难不成阿哥娶个丑八怪回去当我夜郎的王后啊。”
玳玳气的刚要冲上去, 被阿十的大嫂眼疾手快的抓住:“弟妹不可莽撞。”这位大嫂年纪大地位尊崇,对玳玳而言跟她婆婆差不多,虽是平辈儿的妯娌,却是个实在的长辈儿。
玳玳这才停住身形不满的道:“大嫂您没听见那公主说什么啊?我是要过去跟她理论。”
大嫂忍不住摇头,老八这个媳妇儿大约是因在神医谷中长大的, 心思简单,完全就是个孩子心性,虽善恶分明却不通人情世故,跟阿十又好的跟亲姐妹儿似的,自然见不得有人诋毁阿十,只不过却不想想她自己什么身份,若上去跟那月光公主理论,岂不叫人看了笑话。
那月光公主是骑射上输给阿十,心里不痛快,就想在容貌上跟阿十一较高下,若论容貌,不是自己护短,这月光公主虽生的美,比起自己的小姑子来,可还差着一截儿呢,要不然阿十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难道是白来的吗。
只不过,刚阿十已经赢的想当完美,何必再比什么容貌,实是多此一举,见玳玳还一脸不甘不愿的,大嫂轻叹了一声:“八弟妹,你管那公主说什么呢,反正阿十已经赢了。”
玳玳想了想:“是哦,赢了还比什么?差点儿上了这公主的当,都说夜郎人心思简单,这夜郎王跟这个夜郎公主怎么都这么坏呢。”
大嫂急忙咳嗽一声掩盖过去:“八弟妹,你还是小点儿声儿。”说着看向那边儿的谢洵摇摇头:“老八自来稳妥,今儿也不知怎么了?”
王氏夫人听了,哼了一声:“老八做的好,我家小阿十何等身份,岂是他们爷们之间比试的彩头,这夜郎王实在无礼,该好好教训教训,不然,还以为我谢家好欺负呢。”
大嫂虽是承恩公夫人,可在婆婆跟前儿那也是小辈儿,尤其深知自己的小姑子就是谢家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都是谁也不能说一句碰一下的,不然能乌泱泱跳出一大帮子拼命的,就连自己的丈夫,刚才自己也瞧见那张脸黑的跟包公似的,估计老八不出头,说不准出去就是自己丈夫了。
说来这夜郎王也是可恶,来朝拜和亲的小小一个夜郎国,竟还异想天开的求娶阿十,就算没有阿十跟睿王这桩婚事,也不可能。
自然不会跟婆婆顶嘴,笑道:“您老说的是。”
阿十凑过来靠在身边道:“大嫂,前些日子得了块好皮毛,凑不上做大衣裳的材料,阿十让冬儿给大嫂做了对袖套,这眼瞅天就亮了,等下雪的时候,大嫂带着暖手比揣着手炉轻便,明儿叫冬儿给大嫂送过去。”
大嫂心里一暖,帮她理了理帷帽:“还是我们小阿十心里有大嫂,前儿你大哥还说怎么这些日子小阿十不来了,我说你这丫头最怕热,虽说立了秋,暑气还未消退,不定还在老八哪儿呢,才没叫你,如今天儿也凉快了,一会儿这边儿完了事儿就别回谢府了,去大嫂哪儿住些日子,咱们姑嫂俩好好说说话儿。”
阿十眨眨眼:“阿十也想大哥大嫂呢,不过今儿不成,阿娘院子里的石榴熟了,今儿回去得赶着摘了让八哥酿石榴酒,错过了时节可酿不出好酒来。”
大嫂不懂酿酒,却知道每年这时候阿十跟老八都要捣鼓着酿石榴酒,这酿石榴酒对阿十来说是头疼大事,便道:“那等酿了酒再来大嫂这儿好了。”
阿十松了口气,侧头瞧见兰丫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知道给她看破了心思,做了个鬼脸,才意识到自己戴着帷帽呢,兰丫头瞧不见,方笑了笑。
大公主见大姑姐儿姑嫂间这股子亲热劲儿,忍不住有些酸:“大姐可真疼您这小姑子啊,不知道的还当是亲娘俩呢。”
大嫂瞥了她一眼:“怎么着,我们姑嫂间还不能亲近亲近,依着你都跟乌眼鸡似的,见了就掐,你就痛快了。”
大公主知道自己这大姑姐儿的脾气忙道:“我可没这意思,大姐多想了。”
大嫂:“没这意思就好,我瞧你还是少管点儿闲事,先给盛兰寻门亲事要紧,这女大不中留啊,别总由着她挑拣,门第秉性差不多就成了。”
大公主:“我可是想,也得盛兰愿意才行啊,大姐盛兰可是您嫡亲的侄女儿,这俗话说的好,姑表亲辈儿辈儿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您可是给阿十物色了这么一门好亲事,怎么到了盛兰这儿差不多就成了,您这心也不能太偏了。”
大嫂听了这话,哼了一声:“你别这么酸言酸语的,睿王殿下可是你亲兄弟,什么性子你这当姐姐的还不知道,你可是真瞧得起我,若是睿王殿下不点头,别说我了,就是太太上皇,万岁爷,也没辙啊,再说盛兰跟阿十怎么比?”
大公主:“是不能比,可大姐这也不能怪我们盛兰啊,阿十姓谢,阿十的爹是战功赫赫的国公爷,这谢家祖宗有德,辈辈儿的儿女都争气,可盛兰的爹什么样儿啊,成天泡在花楼里头胡天黑地的混,这上梁不正下梁歪,根儿上就歪了,能指望结出什么好果子来。”
这几句话直把大嫂气的不行:“既如此,还求我物色什么人选,你们娘来自己随着性子折腾去吧。”
大公主一见大姑姐急了,忙道:“大姐别生气,我是一时气不忿说顺了嘴,没别的意思,我是瞧着这夜郎王倒是个好的,跟盛兰年貌也相当,反正他也得娶个回去做夜郎的王后,俗话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事儿,便宜了外人岂不可惜,不如您在承恩公跟前儿递句话儿,若是承恩公出面保媒,这桩婚事十有八九能成。”
大嫂愕然看着她:“你想盛兰去夜郎和亲?”虽说一直知道自己这弟妹糊涂,可也没想到糊涂到这种地步,这夜郎王明摆着狼子野心,如今求和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就看那夜郎公主刚那番话就知道,在夜郎王眼里,根本就没把大晋公主看在眼里。
若不是阿十为大晋女子争了口气,这夜郎王也不会主动求娶,大公主还当这和亲是多便宜的事儿呢,以为野狼王后如此好当不成,这都不是糊涂的问题了,是愚蠢。
跟这样的蠢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应付了一句:“此事再说吧。”别开头看向前头。
场中睿王跟夜郎王已比试了起来,正如夜郎公主建议的,比试的是拳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台上便腾出一块比试的场地,睿王跟夜郎王对面而立,睿王拱手:“请赐教。”
夜郎王倒是不客气,一拳就打了过去,这一拳虎虎生风,光听声儿就能想想到打在身上得有多疼,眼瞅这一拳就打到睿王脸上了,玳玳紧张的捏着阿十的手,小嘴里不听的道:“要打到了,打到了……还好,还好……”
间睿王躲了过去,阿十也是心里一松,可见夜郎王又打了过去,一颗心又提溜到嗓子眼了,正七上八下呢,忽听旁边小粘糕低声说了句:“阿十担心皇叔会输吗,皇叔刚说的话阿十没听见吗,不会把阿十输给夜郎王的,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阿十侧头,发现小粘糕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边儿来,阿十瞪了他一眼:“就算输赢都跟我没关系,难道我就不能担心了啊。”
小粘糕儿撇撇嘴:“也是,阿十就要嫁给皇叔了,阿十从母后这边儿论,我得叫你姑姥姥,可你嫁了皇叔之后,我就得叫你奶奶了,你是想我叫你姥姥还是奶奶?”
阿十伸手敲了他的额头一下:“什么姥姥奶奶的,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叫过我姥姥了,不一直阿十阿十的叫吗,照辈分儿你该喊睿王叔爷的,还不是每次都叫皇叔。”
半天不见小家伙应声,阿十侧头看他,见小家伙脸色颇有些落寞:“可我就想叫阿十。”
阿十愣了愣,小家伙最近大了有心事了儿了,总是怪怪的,想起听王嬷嬷说过这么大的男孩子都是有些古怪的,顺着他就好了,便道:“你想叫阿十就叫呗,谁还管你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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