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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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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二叔这话也只是点到为止,姚节就请二叔一家与阿冽一家在自家安置下了,待得晚上,姚二叔还是寻侄子秘谈了一回这亲事,不为别个,就是,江姑娘这命硬的事儿,在北靖关当真不是啥秘密,姚二叔上次来北靖关一直住到过完年才回的家,对于江姑娘克死两任未婚夫之事,早有耳闻。这事儿原本只是当八卦听的,没想到侄子送回家的信就是要与这位江姑娘定亲,姚二叔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这事谁都没说,只是悄与自家大哥提了提。姚大人思量许久方同自家弟弟道,“这孽障既然信都寄回来了,亲事便是**不离十了。哎,咱们读圣贤书的,倒不大在意这些命格之说。要真按命格来说,阿节去北靖关打仗这几年,倘是命格一般的,早就交待了。这事莫再与他人提,尤其老太太面前,一句都不要讲。二弟待去了北靖关,问一问那孽障,可晓得此事。倘他晓得,该结亲还是结亲,倘不晓得,就让他慎重考虑。”

姚二叔得了长兄的交待,自然要问侄子一声,姚节直截了当道,“那些不过无稽之谈,二叔不必放在心上。”

姚二叔就晓得侄子的心意了,也不再多劝,而是道,“你既是晓得,以后便不要听信小人之言,也不许在侄媳妇面前提此事。”

姚节还以为二叔是劝他慎重亲事的呢,不晓得二叔竟是这样一番言语,姚节道,“二叔放心吧,我与江妹妹相识这些年,彼此什么性子,都是晓得的。”

姚二叔笑,“那就好。”想着要不要去庙里求个平安符什么的给侄子带身上,以保侄子平安。

说到符这种东西,余幸晚上还与丈夫说呢,“你走后,我就惦记着你路上可还安稳。后来你自帝都寄回书信,我方放心了。待得春闱那几日,又是睡不安稳,头一天梦到你落榜了,第二天又梦到你金榜题名,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意思。亏得大姐姐会解梦,时常宽解于我,还送我这玉符,我自从压枕下,晚上再没有做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了。”

阿冽接了玉符看了又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神道来。别看他姐是个小仙儿,阿冽对于这些神道之事是半点儿不通的,只是道,“那你就带着吧。”姐姐给的,肯定是有用的。

余幸道,“以往听祖母说大姐姐会占卜,我都不大信服,你春闱之事,我实是服了,大姐姐占卜可准了。”

阿冽很是自家姐姐的本领骄傲,说与妻子道,“以前小时候,大姐在咱老家,阖县都有名气的,那会儿寻大姐占卜,都要排号的。那会儿还有倒卖咱家号牌的,号牌原是免费领的,就有人提前领了号牌,然后倒卖给需要号牌的人,那些心急的,就能早些过去卜了。后来看这样不成,大姐就说一个号牌要交五两银了,这样还是有人来倒卖号牌,后来大姐就不乐意再卜了。”

余幸听一回大姑姐的神通,又问丈夫,“当初跟你说了,让你去帝都住我娘家的,屋子都给你收拾好了,如何非要住到舅舅家别院去?”

阿冽道,“一则念书清静,二则也是为了去进士堂听一听春闱的门道。岳父岳母的好意,我都晓得。我也时常去给岳父岳母请安呢,就是祖父祖母两位老人家,也很是惦念咱们。”

余幸卸了钗环,慢慢的梳理头一头长发,道,“那这回,我可得跟你一道去帝都的。”

“这是自然,不是早说好了么。”阿冽道,“回来前我已与租住咱们宅子的那家人说好了,宅子让他们五月前腾出来,咱们到帝都也有宅子可住。”

余幸道,“就是临通济街的宅子吧?”说来,这套宅子的位置很是不错。

“嗯。”阿冽提前与妻子说了,道,“那是舅舅给姐姐的,不过,咱们住着也无妨。”

“那是姐姐的宅子啊?”余幸还以为是婆家的呢。

“是啊。”阿冽道,“舅舅置宅时,正好两处相临,都是四进大宅,舅舅就都买下了,送了姐姐一处。”

余幸不解,回脸看向丈夫,道,“这事儿多稀奇啊,舅舅就算送宅子,也该是送给咱娘才对呀。”补贴娘家姐姐,这是常事。哪里有越过姐姐,直接补贴外甥女的。

阿冽与妻子道,“你不晓得这其中的缘故。”就把当年姐姐卖花赚了银子给舅舅寄钱的事说了,道,“那会儿不论咱家还是舅舅家,日子都艰难。咱家还好些,老家有宅子有地,吃喝能用多少钱呢,也就是一家子念书花钱最多。舅舅刚到帝都,帝都居,大不易,一大家子,连宅子都是租的朝廷的。家里就是有心,也帮不上舅舅的忙,正赶上姐姐那花儿卖了大价钱,就跟咱爹商量了,给舅舅寄了些银钱,舅舅开了进士堂,有了生计,日子也好过了。后来那银子舅舅都还了姐姐,还给姐姐置了处宅院。”

这也是大姑姐好心有好报,余幸听了也没别个话,道,“这也是咱们两家的情分了。”

“是啊。”阿冽道,“先时咱爹和阿念哥来帝都春闱,索性一大家子都来了,要不是有舅舅给的宅子,一大家子虽然也能安置下,只是,不知要多添多少花销多少麻烦呢。”

余幸悄悄同丈夫打听,“我怎么听说,当初舅舅是相中了大姐姐的。”

“别胡说,舅舅很早就一家子去了帝都,阿念哥和姐姐青梅竹马的长大,姐姐刚及笄,他们俩就定亲了。就是到了帝都,阿玄哥早早的就议定了宋翰林家的闺秀。”

“我就是奇怪,咱家与舅舅家、姑妈家都这般亲近,当初怎么没亲上作亲?”余幸嫁到何家这几年,也是听了一些八卦的。

“离得远呗,家里就姐姐一个闺女,因着姑妈是远嫁,姑丈天南海北的做官,多少年多少年的见不着,祖母经着姑妈了,就说定要给姐姐在咱们县里寻一个,还要住得近的。当时阿念哥一听,立刻置了宅子,就买在咱家祖宅后头,再没有比他更近的了。”阿冽说着就笑起来,余幸也听着十分可笑。

余幸笑道,“其实,我在帝都也陪嫁了处小宅子,不过,不比姐姐的宅子大,只有三进。”

阿冽道,“这我倒不晓得,要早知道,咱们住你那宅子好了,咱家就这么几口人,四进宅子实在太大了。”

余幸是住惯了大宅子的,当初就嫌婆家宅子小,死活要建花园子的,听丈夫这话就不大认同,道,“哪里大来着,咱们人虽不多,家下人可是不少。再者,俊哥儿眼瞅着后年秋闱,大后年春闱,介时到了帝得总得有住的地方。我还说我陪嫁的那处小了呢,当初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帝都,这次回去,叫我娘给我换处大宅子。”

阿冽忙道,“可别这样,哪里有出嫁的闺女还开口跟娘家要宅子的。叫岳母晓得,得说我养不起你呢。”

余幸笑,“这可怎么啦,又不是跟外人要。”当初祖父祖母在北昌府时,她也常跟祖母要零用呢。。

“你别张这个口啊。”阿冽道,“岳母岳母没什么,大哥二弟估计也不会多说,可到底有大嫂弟妹呢,你这嫁都嫁了,咱家又不是没住的地方。以后我自会做官置下家业,待咱们有了,多孝敬岳父岳母还罢了。不许要,知道不?”

余幸听这话,不禁十分甜蜜,笑道,“都听相公的。”

“这就对啦。”阿冽拉了媳妇一道坐床上去,道,“不过,你以后也得学着节俭度日,不有像以前那样奢侈才好。明年有了阿炫,咱们得给儿子攒下些个呢。”阿冽连二儿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我能不晓得这个。”余幸道,“现在连龙涎香也不用了。”

阿冽揭她老底,“咱阿灿闻不得那味儿。”

余幸直叹气,拍一巴掌在阿灿裹着尿布在床上拱来拱去的屁股上,道,“这小子也怪,香味儿略微不合他心意就要闹的。”儿子不爱闻龙涎香的味儿,硬叫当娘的改了习惯。

“要不说是我乖儿子呢。”阿冽抱起儿子狠狠的亲了两口,问媳妇,“阿节给的玉簪可收好了。”

“收好了。”

阿冽他们去北靖关未久,江仁与三姑娘也一道去了北靖关,江仁是给江夫人送时兴的绸缎来的,江赢大婚的嫁妆,必有时兴锦缎的,这会儿再着人往江南采买已是来不及,江夫人便自江仁的铺子里采购了一批,再者,三姑娘是来送江赢定亲时的几套衣裙。

江夫人一向很爽快,手下管事验了货,直接账房就结了银子。见闺女定亲的衣裙做工很是不错,江夫人笑道,“你这针线是与薛大家学的,她的针线,实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在帝都城,比她好的也不多。”

三姑娘笑道,“师傅在针线上的功夫,常人所不及。我们比起师傅,还是略逊一些的。”

“你们师姐妹也算得她真传了。”江夫人年轻时也给李大娘的铺子做过针线,虽然针线做的寻常,但眼力是极好的,道,“你们绣庄上的针线,又带了些苏绣的意思。”

三姑娘道,“苏绣时常有新针法闻世,如今我与师姐动手都少了,但见了好的苏绣绣件还是爱不释手,都会学一学。”

江夫人点点头,结账给了赏银,就打发三姑娘下去了。

北靖关的社交场因着江赢的亲事都忙碌起来,如三姑娘江仁这等与将军府有生意往来的自不消说,还有不少人家听说纪大将军嫁女,总要备上一份厚厚的贺礼才是。只是,也有不少人家嘀咕,他们倒不是舍不得贺礼,就江姑娘这命数,纵这贺礼备好,也不晓得有没有机会送出去呢。

何子衿也准备了一份颇是丰厚贺礼,就是何家,也备了礼,想着到时让何子衿一并送去。何子衿刚看完礼单,就见丸子进来禀道,“太太,巷子里陆老翰林家的三太太打发管事媳妇过来请安。”

“陆家?”何子衿过一时才想起来,当初买的这处宅子是邻街的好地段,这条巷子因都是四五进的大宅,一条巷子只有六户人家,这其中,就有陆家。这陆家老爷子听说是在帝都做翰林的,他家的宅子原是赁出去的。何子衿问,“是陆老翰林回来了么?”

丸子道,“前几天见他家在收拾屋子,听说今儿已是到了,陆老翰林年纪到了,致仕回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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