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吃!”叔父又冲我说:“道儿啊,我都替你挡了好几拨了,你娘不好惹,那个何卫红,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这俩女的加一块,头疼!”
我听得一阵烦心,匆匆扒了几口饭,便不吃了,愤愤道:“也不知道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叔父道:“你也别急,我正鼓捣你二舅呢,他的话在你娘跟前好使。”
我十分的闷闷不乐,道:“大,我要不要再去找找明瑶?”
“找个屁啊。”叔父瞪眼道:“她不见你,你找她干啥?得有点骨气,叫她来找你,那才叫有成色!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道:“你不患吗?”
“小兔崽子!”叔父被我揭到短处,给了我一暴栗。
曹步廊见我吃得快,也不敢细嚼慢咽,狼吞虎咽起来,也很快完事。叔父正坐着,突然站了起来,嘴里低声道:“那妮子又来了!”
说着,叔父跑了出去,站在院子里大声道:“你咋又过来了?”
“我来看看弘道啊。”正是何卫红的声音。
叔父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他正在练功呐,很关键,很危险,不能受打扰!”
何卫红道:“可他总得吃饭喝水?”
叔父道:“我过来就是送饭送水的。”
何卫红道:“那他吃饭喝水的时候,我总能看看?”
叔父道:“晚了,他早就吃完了,现在又开始练功了。”
何卫红气愤愤道:“我看你就是故意作坏的!”
叔父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孔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你这个小妮子,没大没小,知恩不图报!我救过你的命,你在这儿反倒我的赖!”
何卫红听出叔父的言语里有气,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弘道他累着了,毕竟他得了怪病,又出了车祸,回来一直没有休息,就去练功,那样对身子多不好啊。”
“真替他着想的话,那就别在这捣乱啦!”叔父道:“他早一点练完功,就早一点休息!”
“那好……”何卫红的语气十分失落,我从窗户里往外张望了一眼,见她低着头,身影慢吞吞的去了。
曹步廊道:“这女娃倒也一片痴心啊,可惜……”
我道:“可惜什么?”
曹步廊道:“可惜相中的也是个痴人。”
我愣了愣,忽而想起和合偶来,忍不住问曹步廊道:“你做的和合偶到底管用不管用?”
曹步廊微微一笑,显得十分猥琐,他道:“厌胜之术,不知者灵,知者心灵则更灵。”
我沉默了片刻,道:“多谢您了!飞钉术还有多少要旨?”
曹步廊道:“快讲完了。”
我“嗯”了一声,道:“那请您继续。”
等曹步廊将飞钉术传授完毕,我一定要再去趟蒋家村。不管明瑶为什么不见我,我总还是要见她的。
曹步廊喝了一口水,道:“接下来就要讲掌控铁钉之法了,这相对于前两节来说,其实是小术,是藏匿之招。就像命脉中人藏匿符、丹,医脉中人藏匿药、毒,都不能叫对头发现,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对头不知道你暗藏什么东西,那你就多了几分胜算……藏在哪里呢?寻常的暗器可藏地方极多,不要说口袋、掌心、指缝、袜子、鞋底……就连咽喉、舌根、牙齿都是都是藏匿之所,我见过有人曾把刀片贴在舌头底下,还有些女人头发中、裙子下都有暗器。”
我听得头大,道:“那铁钉藏在哪里?”
曹步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不要混同。你自己摸索出来一个最适合容纳铁钉的所在,好叫人不知道你的暗器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怎么使出来的。这就是暗器之所谓‘暗’,乃是不露,乃是隐秘,除此之外,还要简单易操作,比如你藏的虽然隐秘,可是取来用的时候却非常费事,耽误时间,那还不如不藏。总之,是要神明不知,鬼邪不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想了想,道:“你是把铁钉藏在什么地方的?”
曹步廊诡谲的一笑,把上衣袖子翻了起来,道:“小哥请看。”
原来曹步廊是在袖口上做了章,两边袖口都封了一圈绑带,绑带上嵌着密密麻麻的塑胶收缩口,而铁钉被码的整整齐齐,镶在收缩口里。再里端则是一条松紧带,可以勒住胳膊,不至于在活动的时候,因为重力问题而使得绑带难以控制。
平时,袖子翻下来的时候,与普通的衣袖无异,目力不锐之人很难发觉其中的秘密,施展飞钉术的时候,只要手指头往里轻轻一碰,铁钉自会滑落在掌中,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如此设计,可谓精妙,毕竟飞钉术是要靠手来施展,铁钉在袖口中,距离手最近不说,左右手还都可以开弓,更兼袖子里的铁钉排列绵密,正反颠倒,参差相布,一只袖管可以容纳六十余枚,两只袖管就是一百三十枚不止!这样大的量,可以算得上是惊人!
第208章 开封赌城(六)
我想了想,自己并不需要这么多的铁钉,毕竟用暗器不是常态,我全身上下准备五十枚就足够了。至于如何藏匿,倒是可以参照曹步廊的法子,在袖中有十二枚就好,左右各六枚,这样既不沉重,也好隐秘。此外,在皮带上挂个暗扣,吊一皮囊,其中预备些,以便随时补充也就是了。
计较已定,又和曹步廊谈了许久,对飞钉术的种种困惑做些分析研究,直到他再无可教,我再无可学也就罢了。我对曹步廊说:“多谢您倾囊相授了。虽然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为人,但是授业之恩不能不报,你是我的一技之师。”
说着,我跪倒在地,朝曹步廊俯首便拜。曹步廊吃惊不小,连忙叫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哥快快起来!”
他急伸手来搀扶我,却哪里能搀扶的动?我连磕了三个头,以为拜师之礼,然后才站了起来。
曹步廊满脸涨红,连连说道:“我哪里够格,我不够格。我还要多谢谢你,其实我有一个姓郑的徒弟,可是他天赋有限,学不了飞钉术,所以只教了他别的手艺……如果不是你,我的这门本事是要失传的。”
“您过谦了。”我道:“我会请我老爹给您一些钱,然后放您走。”
“不用,不用。”曹步廊连连摆手,道:“我哪儿还有脸要钱……”话说到半截停住了,外面有脚步声“橐橐”而来。
“路费还是拿一些。”老爹和叔父一前一后踏进屋里来。
曹步廊连忙行礼:“两位相尊!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啊。”
“你教我侄子本事教到半夜,我们当爹做叔的再去睡大头觉,那也太没心没肺了!”叔父笑了笑,道:“再说了,你们俩絮絮叨叨,叮叮当当的,我的屋子就在旁边,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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